翁想想忽然在路上碰到丁雅鵑。競聘會後,丁雅鵑對升職的事徹底失去了希望。她知道,在基層,女性隻要過了三十五歲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她采取犧牲自己的策略宣告失敗。為此,她已經暗地找魏行長吵過幾次,魏行長還企圖拿所謂的機會來哄騙她,說會調她離開窗口。可是丁雅鵑已經不相信他了。她早就討厭他那副肥胖的身體,和那個身體散發出的一股暮年的味道。雖然他才五十歲,但是可能由於肥胖,他過早地衰老了。以前,自己還對他存有幻想,以為對自己升職有利,所以忍耐著,現在,她已經對他十分厭惡了。
翁想想看見丁雅鵑的時候吃了一驚,才幾天不見,丁雅鵑似乎瘦了很多。她禮貌地跟丁雅鵑打了聲招呼。
丁雅鵑淡淡地笑了,問:“從哪裏來呢?”
“剛剛拜訪了一個客戶。”翁想想也微笑著說。
“吃了沒?”丁雅鵑問。
翁想想詫異。丁雅鵑往常跟自己不會這樣和顏悅色地說話的。忽然想起那張寫了地址的紙條,心裏一下子溫暖起來,說:“還沒呢,丁姐吃了沒?”
丁雅鵑苦笑一聲:“才下班呢,到哪裏吃去?”
翁想想想了想便提議到:“要不,我請丁姐?一直想找個機會謝謝丁姐的。”
“謝我?”丁雅鵑驚訝,“我又沒有幫你什麼。”
“忘記那張紙條了?”翁想想笑。如果不是丁姐提供地址,也許那筆錯款追不回了。
“嗬,原來是說這事!這有什麼?也值得說謝?”丁雅鵑恍然大悟,便也微笑起來。
“要的,要的。”翁想想抬頭四顧,正好前麵就有一家茶樓。她說:“我也請不起貴的,這樣,我們就到茶樓坐坐,隨便吃點什麼。”
丁雅鵑想了會,就說:“也好,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說。”
“啊?什麼事啊?”翁想想好奇地問。
“去坐下說。”丁雅鵑拉了翁想想的胳膊就走。
在茶樓坐了,點了吃與喝的。丁雅鵑端詳了翁想想一眼,關切地問:“翁想想,覺得累嗎?”
翁想想歎口氣:“累,哪有不累的。”
“有沒有想過跳槽?”丁雅鵑喝了一口水,似乎不經意地問。
“我能夠跳嗎?”翁想想歎口氣,劉潔的案子還沒有結。
丁雅鵑也歎氣:“你也夠倒黴的。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事肯定不關你的事,你一個剛進行的新人,哪裏會搞這些名堂。其實啊,你不用待崗的。”
“啊?”翁想想有點吃驚:“我不用待崗?”
“嗯。”丁雅鵑點頭:“你會待崗,完全是因為一個人。”
“誰啊?”翁想想睜大眼睛。丁雅鵑又是微微一笑。一個人的名字從她小巧的嘴裏蹦出來。翁想想更加大吃一驚。
丁雅鵑說的是魏行長。
翁想想不明白丁雅鵑為什麼要這樣說。她知道丁雅鵑和魏行長的關係非比尋常,沒有理由來出賣魏行長。如果沒有猜錯,丁雅鵑可能是在試探自己。
翁想想於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怪他,因為錯的是我。”
“嗬。”丁雅鵑輕笑:“你好像不相信我。”
“不是”。翁想想見丁雅鵑這樣說,趕緊否認。
“也難怪你不信我。”丁雅鵑寬容地一笑:“但是,我要告訴你,我說的是真的。行務會討論你上崗問題的時候,魏行長投了反對票。所以你才會這樣辛苦。”
翁想想的心往下一沉,但是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現在,她已經懂得如果隱藏自己的憤怒,學會沉穩地處理問題。
丁雅鵑見翁想想並沒有對自己的話表現出激動的神情,也感到很詫異。這個看起來稚嫩的丫頭,怎麼能做到如此平靜寵辱不驚?難道是自己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