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寧的反映在風焰意料之中,他苦笑著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麵帶驚恐的她,“放心,我是不會勉強你的。生死有命,能讓我在死前遇到你,我已經很欣慰了。”
說完這句話,風焰的手朝著舒可寧伸了伸,好似想摸摸她的頭,可是手才伸了一半便緩緩地垂了下去。
他倒在了地上,嘴角卻帶著一抹欣然的笑。
“風焰!”眼看著他倒地,舒可寧才反映過來,上前探了探他的氣息,極其的微弱,好在脈息還是有的。
怎麼辦?
救,還是不救?
此時若是再不救,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可是救了,她要怎麼辦?
舒可寧的內心劇烈地掙紮著。
若是沒有梓木,她或許就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了。
反正來自現代的她,對於這方麵並沒有像古代女子這般的保守,就當做是一ye情好了。
可是現在,梓木雖然杳無音訊,但她心中始終還是有他的,若是她真這麼做了,對得自己,對得起梓木嗎?
風焰的脈息越來越微弱,舒可寧緊咬著唇,緊緊地拽起了拳頭。
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風焰死在這裏,她真的過意得去嗎?
不,她做不到!
忽然,她咬了咬牙,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扶起已然昏迷的風焰,一步一步地朝著喜床走去。
喜燭輕曳,貼著大紅喜字的窗口映照出兩道相偎的身影,衣衫緩緩褪下。
窗幔垂下,掩去一室春華……
月影西斜,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當桌上的龍鳳燭燃盡最後一滴蠟的時候,風焰醒了過來。
看著大紅色的床頂,他有著片刻的怔然,直到耳邊傳來一道輕微的呼吸聲,他才猛然間清醒過來。
他沒有死,不但沒死,還躺在屬於他和舒可寧的喜床上。
而身邊躺著的人,正是舒可寧!
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昨晚他明明已經毒入骨髓,之後便昏迷了過去。
可是現在,他能明顯得感覺到體內充滿著強勁有力的真元,不用運氣,他都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舒可寧解了他的毒。
再看躺在身邊的舒可寧,一張蒼白的小臉上帶著細密的汗珠,呼吸微弱,難道是……
風焰連忙抓起她的手探向脈搏。
脈息雖然微弱了一點,紛亂了一點,但並沒什麼大礙。
心中舒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他的心情又複雜起來。
他身上的毒解了,而她也沒事,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看著兩人身上穿著的中衣,還有被扔在床角,上麵有著紅色血跡的白帕子,風焰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善良的傻丫頭,終究還是救了他。
他起身,洗了塊熱毛巾,細心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
在擦汗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個細小的類似針孔的紅點。
他沒有太在意,隻以為是舒可寧救他的時候給他紮的針。
忽然,舒可寧不安地動了下身體,嘴裏呢喃著叫了一個名字。
風焰的手猛地一頓,因為他很清楚地聽到了那兩個字。
梓木……
住在族長府的這三天,他早就從莫巧玉的口中探聽出了關於梓木的一切。
兩年時間,這個男人已經深入舒可寧的心中。
即便他突然消失不見,她還是無法忘掉他。
可是昨晚,她為了救自己,卻背叛了自己所愛之人,她心中肯定又內疚,又痛苦吧。
手,輕撫著舒可寧蒼白的臉頰,風焰定定地看著她,眸中神光流轉。
片刻之後,他好似做下了什麼決定。
“可寧,我風焰定不負你!”說完這句話,風焰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在了舒可寧的枕邊。
而後俯下身,在舒可寧的額頭輕輕地落下一吻,滿是眷戀的眸光又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下,而後身子一躍,消失在了黎明的霞光之中。
而此時的舒可寧,正在做著一個奇怪的夢。
她像往常一樣來到了清泠湖邊,這一次,她終於看到了那道魂牽夢係的身影。
“梓木!”她歡呼著跑了過去,心中的興奮難以言表。
她一把撲進了他的懷中,抬起頭,正想問問他為何消失這麼久。
可是在看清這張臉之後,她卻怔住了。
這人不是梓木,而是風焰!
不,不可能!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然後觸電般地收回了手,離開了他的懷抱。
他是風焰,不是梓木,不是他的梓木!
風焰並沒有說話,隻是抿著嘴,冷著臉,定定地看著她。
“為什麼是你!”她絕望地嘶吼著,“為什麼每次都是你!”
對啊,她要找的人是梓木,她要嫁的人也是梓木,為什麼每次來的人都是風焰呢?
難道梓木他……
舒可寧似想到什麼震驚的事情,忽然一把抓住了風焰的衣領,“說,是不是你把梓木給藏起來了?不,你肯定把他給殺了!還我梓木,你還我的梓木!”
她瘋了一般地捶打著風焰的胸膛,他的胸膛那麼堅硬,打得她雙手發麻,發痛,可是她還是沒有收手。
“寧兒!”
恍惚中,身後有人在叫她。
舒可寧猛地一個激靈停住了手,轉頭,卻看到梓木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
這一次,她看清了臉,是梓木,真真切切是她的梓木。
“梓木!”舒可寧跑了過去。
可是就在她的手快碰到梓木的時候,他卻猛地伸手推開了她。
“梓木,你……”舒可寧一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張熟悉的臉。
他推開了她?
原本清潤俊雅的臉一片陰冷,梓木的聲音更是沉冷,“不要臉的女人!我就幾天沒來而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撲向別的男人懷抱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舒可寧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父親逼婚,我找不到你,隻能讓他幫我演一場戲,我們是假成親而已。”
“嗬嗬,照你這麼說,是我的錯了?”梓木諷笑起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舒可寧覺得自己越解釋越亂了,隻能求助於一直沉默著風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