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寧被紫鳶推進了藍色篷車,車簾放下,紫鳶則拔出了佩劍,飛身躍了出去。
雨後霧氣繚繞的森林裏,籠罩著一股陰霾之氣,篝火仍舊燃燒著,上麵的羊腿,野山雞已經烤糊了,卻無人顧及。
“保護二小姐的篷車。”
商隊的所有人將舒可寧的篷車圍住了,而那些貨物卻無人問津,看來他們確實為保護舒家二小姐而來。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王彝族來對付她的,她又如何能躲在車中坐視不理?
她急迫地挑開了簾子,還未鑽出去,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王齊,他的身後跟著一大堆全副武裝的王彝族人。
王齊的視線落在了舒可寧的身上,眸中滿是殺氣。
舒可寧眯了眯眼,“王齊,你忘記你父親的誓言了嗎?”
一聽到誓言兩個字,王齊眸中的殺氣更甚,“你這個妖女,使用妖術迷惑了我的父親,竟然還在這裏厚顏無恥!”
“妖女?妖術?嗬嗬,我還說你父親妖言惑眾呢!你看你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你父親來討伐舒牧族,根本就是師出無名!”舒可寧冷笑道,“你現在出爾反爾,就不怕你王彝族遭遇滅頂之災?”
舒可寧的話讓王齊的麵目變得猙獰一片,“哼,發誓的是我父親,又不是我!而且,他當時說的是不犯舒牧族的人,現在你已經不是舒牧族人,我隨便把你怎麼樣,都不算違背誓言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舒可寧一怔,什麼叫不是舒牧族人?
王齊笑得得意不已,“哈哈哈,看來你還不知道,你的父親已經把你逐出族譜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舒可寧不相信。
臨走前,父親還那麼關心她,不止一次地叫她路上小心,還給了她那麼多的盤纏。
怎麼可能就把她逐出舒牧族了?
“你若是不信,跟我回王彝族,我就可以讓你知道答案了!”
“你騙我!”舒可寧大喊,“我父親不可能這麼做的!王齊,原本隻以為你無恥,現在看來,你還很卑鄙!”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無情了,殺!”
話音落下,王齊手一揮,人卻朝著後麵退去。
舒可寧沒有再開口的機會,隨著王齊的聲音,一陣箭雨朝著他們疾射而來。
一隻帶著飛羽的利箭射在她乘坐的篷車邊的木框上,舒可寧驚愕看去,發現這是一種非常鋒利的手弩,是王彝族最具有攻擊力的武器。
手弩飛箭根根刺向商隊的護衛,一個護衛中箭,穿透心窩,當場倒地,很快由弩箭周圍開始迅速潰爛,化作了一潭血水。
“手弩有毒,大家小心。”
淩虹驚呼著提醒大家,這箭雨隻要沾身,就別想有命活著了。
雖然這樣喊了,一個護衛的手臂還是中了一箭,那護衛一驚,不等血肉潰爛,直接一刀將手臂砍去,盡管如此,仍舊哎呦一聲倒在地上化作了血水,隻剩下一把利劍留在血水之中,這毒極毒,入膚既化,就算自殘也來不及救治。
可怕!
恐怖!
舒可寧隻聽說過王彝族的厲害,卻未曾料到他們竟然變態到這種程度。
看來王齊對她已經是恨之入骨,利用這樣厲害的箭,這樣變態的毒,隻為了能夠徹底鏟除她。
這樣的狀況,這樣的商隊,就算搭上所有性命,也不可能保了舒可寧的安全,誰能保證不被強大的箭弩射傷。
舒可寧咬著唇瓣,她不是貪生怕死的小人,商隊好心帶她上路,她豈能這樣任由他們枉死於箭下。
這事是她惹來的,她死罪有應得,可是這些護衛……
“住手!!”舒可寧衝著外麵大聲地喊了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根本沒有真元的她,這兩字卻是喊得奇響無比,在這麼吵雜的境況下,竟然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這句喊話很是有效,箭雨暫時停止了,陰霾的霧氣繼續籠罩的森林,片刻安靜之後,王齊的聲音響起:“交出舒可寧,我們就不予你們為難!”
舒可寧看了看一直護在她周身的商隊眾人,將視線轉向一臉得意的王齊,“王齊,你給我聽著,一切都跟商隊沒有關係,是我丟失了馬匹,搭乘了他們的篷車,有恩,有仇,都衝著我來,我不會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