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舒可寧緊張地心髒都快要跳出喉嚨的時候,那黑霧竟然慢慢地淡了下來。
心中湧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下一秒,紅光陡然間加劇,瞬間將黑霧給徹底吞沒了。
“砰!”一道身影被彈射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
白衣黑劍,是梓木!
“梓木!”舒可寧驚叫著跑上前,卻正好看到梓木又吐出了一口血。
“梓木,你怎麼樣?有沒有事?”舒可寧被嚇得麵色慘白,手忙腳亂地用手替他擦著嘴角的血。
“我沒事。”梓木虛弱地笑了笑,嘴角的血卻是越流越多。
舒可寧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是一個醫生,連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這是治療內傷的藥,你先吃下。”
“不……我不能隨便吃藥。”梓木搖搖頭,按住了舒可寧的手。
“為什麼?這藥是我自己研製出來的,絕對沒有問題。”舒可寧有點不解,受傷了,為什麼不能吃藥?
未等梓木回答,一道聲音從兩人的聲音響起,“因為他不相信你!”
舒可寧憤怒地轉頭,看到風焰從那一團紅光中緩緩走出,竟是毫發未傷。
“可寧,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風焰那赤紅的雙眸中帶著心痛和無奈,“他根本就不愛你,所以才會對你有所防備。你如此聰明,為何連這一點都不看明白呢?”
當初在商隊裏的時候,她那麼聰明又敏銳,懷疑到了他的頭上,所以他才不得不離開。
可是回宮才兩天,他就得到了風沐白帶來的消息,她竟然在晉城偷偷離開了。
他不顧父皇的阻攔,拋下手中一切事物,毅然出宮尋找她。
一天前,他總算是找到她了,卻發現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男子,而那個男子卻有著一張他熟悉的臉。
於是,他悄悄地跟在了兩人的身後,並派了淩虹去調查這個男子的身份。
就在來這裏之前,他掌握到了所有的消息,所以他要來帶走舒可寧。
“不,我一點都不聰明!”舒可寧完全聽不進風焰的話,“我若是聰明,就不會看不透你竟是這麼無恥的人!我若是聰明,就不會為你解毒了!”
舒可寧後悔莫及,她怎麼就這麼不長眼,招惹了這樣一個惡魔呢?
害了自己不說,還害得梓木受了重傷。
“可寧……”風焰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她了,這個女人,就是如此的死心眼,自己認定的事情,就怎麼都不會改變。
也是啊,如果她不這樣,就不會有拒婚一事,也就沒有他的什麼事情了。
所以,正是因為這樣的舒可寧,他才會有著現在的無措和無奈。
一切,都是注定的。
“可寧,有些事情我不明說,隻是不想讓你傷心而已。我知道你愛著身邊的這個男人,可是你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和真正的名字嗎?可寧……”
“風焰!”舒可寧一聲厲喝打斷了他的話,“我跟他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隻需要你的一句話,到底要如何,你才能讓我們走!”
輕歎了口氣,風焰在離舒可寧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已經恢複成黑色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緩緩吐出了幾個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你真的要做到這種程度?”舒可寧緊咬著唇,眸中熒光閃動。
“對!”風焰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你要想護他,就動手殺了我吧。”
“好,這是你逼我的!”舒可寧眸光一沉,忽然朝著風焰快速跑去。
風焰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道人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多麼想張開手臂,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以解這麼多天來的念想。
於是,他就真的這麼做了。
近了,近了,馬上就能抱到了,他都已經能聞到她身上獨有的藥香味了。
可是下一秒……
隨著“噗”的一聲,風焰的胸口傳來了一陣劇痛,他驚愕地低頭,看到了那隻他曾經牽過的白皙小手,那隻手上握著一枚紫金鳳簪,而鳳簪的尾部,正牢牢地插在了他的胸口。
那個位置,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位置。
那個位置,是這雙小手觸摸過無數次的位置。
那個位置,是給他帶來雙重疼痛的位置。
身,傷了;心,痛了,也碎了……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任由胸口的血緩緩流下,沾濕了銀衫,沾紅了她白皙的手,一如初見的那日。
猶記得那一日,從鬼門關轉了一圈之後的他睜開眼,看到是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下找著一些瓶瓶罐罐,嘴裏還在自言自語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