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身上的嫁衣,心中的懊惱就越甚。
最後她幹脆解開了婚袍的帶子,脫了下來,猶豫了一下之後,大力地扔在了案桌上。
然後,舒可寧起身走進了烈焰宮的寢房,寢房已經布置過了,到處都是紅色的錦緞,絲綢,就連裝飾的鮮花,也紅豔豔,芬芳奪目,一個碩大的喜字懸掛在中間,左麵一條龍,右麵一隻鳳,相視深情。
舒可寧撇嘴一笑,真想在這龍和鳳的中間,畫一隻小麻雀,這樣才符合現在烈焰宮內的狀況。
寢房的中間,放著一個碩大的浴缸。
說它碩大,一點都不為過,就算兩個人在裏麵啥,都是綽綽有餘了。
額,她在想什麼呢……
意識到自己腦中的汙穢畫麵,舒可寧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可這種羞澀很快被羞惱取代,因為浴缸邊,芯兒正呆呆地站在那裏,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缸壁,那種依戀和癡迷,讓舒可寧剛剛沉迷的心,被什麼狠狠地紮了一下。
莫不是她剛剛想想的畫麵,真的在這裏發生過?
而主角是風焰和這個女人……
不,不可能!
舒可寧甩去腦中不該有的思緒,卻聽的芯兒開口道:“殿下沐浴的時候,總是喜歡仰麵在這裏小憩一會兒的,陷入沉思,每到那個時候,芯兒都靜靜地站在一邊。太子妃初來,不知道他的習慣,可不能打擾了他,不然殿下會生氣的。”
芯兒的聲音如鶯鳥一般,帶著一絲絲的傷神,當她的目光落在舒可寧的身上時,現出吃驚的神色來。
“太子妃怎麼可以脫了婚衣,這可是不吉利的,殿下看了會生氣的。”
“衣服穿多了會熱的,不脫會悟出痱子來的。”舒可寧覺得這女人管的是不是太多了,就算不吉利,也是她的事情,關她屁事。
“可是按照皇宮的規矩,太子妃的婚衣是要殿下親手解開的……”芯兒說話間,竟然流露出幾分醋意來。
這話說得,舒可寧也鬧了一個大紅臉,可芯兒下麵的一句話,差點讓舒可寧過去給她一個大耳光。
“殿下解衣服的時候,動作很輕的,他是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
現在還用懷疑嗎?
人家芯兒早就有體會了,正沉浸在風焰輕柔溫和之中。
舒可寧心中勃然大怒,怒的不是風焰曾經跟別的女人有過什麼,而是怒這個女人的挑釁。
但她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為了這個女人發脾氣,不能太把她當一回事。
她強忍著怒氣,冷然道:“皇宮的規矩,我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現在困了,你沒事別站在這裏,我睡覺的時候,不習慣房間裏有人,影影綽綽的,怕做惡夢。”
說起來,如果沒有夜明珠照射,這芯兒白森森的立在這裏,還真讓人有點骨寒。
舒可寧不再看這美豔的芯兒了,徑直朝著那張大床走去。
一把將床幔拉開,裏麵的衣衫也沒脫,直接躺了上去。
隻是舒可寧才躺下,就傳來了芯兒的嫋嫋徐音。
“太子妃,還沒喝合巹酒呢?”
合巹酒,乃是新郎和新娘共飲合巹酒,不但象征夫妻合二為一,自此已結永好,而且也含有讓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芯兒擋住了外麵所有進殿下新房的宮女,親自將合巹酒倒好,隻等著風焰回來,和太子妃共飲。
捏著酒杯,芯兒有些失神,當她扭頭發現太子妃躺下睡了,一雙眼睛突然紅了。
人人都渴望嫁給殿下,做夢都想成為他的女人,可這個女人偏偏這般粗心大意,不曉得殿下到底喜歡她什麼?
“免了。”舒可寧冷冷地回答。
他們兩人連孩子都有了,還需要什麼合巹酒呢,想必風焰也不會在乎這種繁文縟節吧。
“如何能免了?”芯兒突然質問了出來,竟然拿出一副烈焰宮當家女主子的姿態,定是平素被風焰嬌寵的慣了,才敢一句一句地搭來。
她見舒可寧沒再回應,便疾步朝床邊走來,可還不等她的手觸及床幔,一道勁風忽的襲來,未等她反映過來,就覺得手背上一痛。
低頭,白皙嬌嫩的手背上竟然出現了一道微不可見的傷口,紅紅的,卻沒有流出血來。
這是舒可寧的絕絲留下的傷口,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芯兒花容失色,僵持在那裏,不敢動了。
床榻裏傳出來舒可寧冷冷的聲音:“你給我記住,我睡在這裏的時候,你半步都不能靠近這張床,不然我就殺了你!”
“啊!太,太子妃……”芯兒連連後退,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