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過來!”熟悉的嗓音在舒可寧的身後響起。
舒可寧猛地回過頭,又趕緊低下,居然是淩虹!
丫的大半夜的不睡覺,居然來攪她好事。
“呐,去弄點酒給殿下!”淩虹扔過去一個酒壺,看著眼前低垂著頭的士兵,因因為太黑,看不清她的麵容。
舒可寧沙著音,連忙俯身:“是,小的這就去!”
腳下走的輕盈,不一會便轉過了白帳,舒可寧靠在樹幹上,暗暗慶幸。
好在天黑,不然淩虹一看到她,準會認出來的。
邊想,邊看看手中的酒壺。
行軍中,居然還喝酒?
風焰是很少喝酒的,自從上次喝了酒發生了冥薈的事情之後,他就再也沒喝過。
為何現在又要喝了呢?
莫非他心情不好?
如果真是這樣,那打點酒來,她陪他喝上一頓。
想到這裏,舒可寧去找打酒的地方了,因為她沒有方向,隻能隱了身到處去找,結果誤闖了好幾個士兵營帳,還看到了幾個裸男。
當她拿著酒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了。
遠遠地看到淩虹,她靈機一動,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土抹在了臉上,然後快步朝著主帳跑去。
當灰頭土臉的舒可寧出現在主帳外麵的時候,淩虹橫眉怒視著她:“你小子是屬烏龜的麼,拿個酒這麼長時間?”
舒可寧低著頭,恭敬地道:“小的不認識路,問了幾次,就耽誤了時間。”
“罷了罷了。”淩虹擺了擺手,看她的衣服是個新兵,迷個路也正常,他稍稍撩開帳門偷眼瞧去,發現風焰雙眼緊閉,單手撐著額。
睡著了?
淩虹想了想,轉頭對著舒可寧道:“你送進去吧,殿下好幾天沒睡了,小心著別吵了他。”
好幾天沒睡了?
舒可寧皺下眉頭,低聲道:“小的知道了。”
深吸了一口氣,舒可寧撩開帳門走了進去,卻見燭火搖曳處,睡著一個人,修眉如劍,鼻梁英挺,狹長的雙目緊閉,濃密長睫如扇,雙唇殷虹冷然,長發不束不紮,隨意的傾瀉而下,綻出一片黑耀。
他就那般疲倦倔強的坐在長椅上,一手慵懶的支著額頭,一手順著桌沿隨意垂下,地上布著不下一百張宣紙。
舒可寧一愣,放輕了腳步悄然走了過去,如水的子眸肆意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他睡的很沉,看來這幾天真的是累慘了。
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這張她朝思暮想的臉,指腹劃過棱角分明的側臉,舒可寧猛地皺眉,將手縮了回來。
好燙!
竟然發燒了,怪不得這麼沒警覺心,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舒可寧心疼不已,連忙將鋪在地上的虎皮拽過來,輕輕地蓋在風焰的身上。
然後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白帕,沾了沾酒壺裏的酒,折疊成四方形輕敷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風焰微擰起濃眉,沉重的眼簾仿若壓了千斤重,怎睜都睜不開:“誰!”
舒可寧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卻見他根本沒醒,隻不過這人防備太深,居然都燒到神誌不清了,還不肯鬆下心來好好睡。
“真是個大笨蛋!”對於他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舒可寧很是生氣。
他是龍神啊,是她的神,是風日國的神,乃至是整個天和大陸的神,能一人敵千萬的魔獸,現在卻被感冒給打敗了。
說出去都嫌丟人的。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脈,好在他內力深厚,這點燒沒什麼大礙,用酒精敷一下應該能夠退去,就不用吃什麼藥了。
將散了一桌子的宣紙收拾好,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而後再將他身上的虎皮蓋蓋嚴實,舒可寧站在邊上,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他的麵容憔悴中帶著疲累,真是辛苦他了。
“焰,以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你生病了。”舒可寧喃喃地道。
就在此時,帳們被猛地掀起,舒可寧連忙看了過去,卻見淩虹站在門口不滿地道:“你怎麼還不出來?”
“來,來了!”舒可寧這才意識到外麵還有個淩虹,而此時的自己隻是個小兵,連忙朝外走去。
淩虹看著低頭的舒可寧,冷著臉道:“以後做事利索點!你再不出來,爺還以為軍隊裏進奸細了呢。”
“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小的一定謹記!”舒可寧依舊垂著頭,繼續偽裝戰戰兢兢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