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瀚沒有應聲,依舊直直朝前行走。
蕭婭的神色在這一瞬間是有些尷尬的,尤其還當著外人的麵,是的,外人,不過,她理理發,很快就恢複到最初的優雅神色,跟了上去。
三個人的早餐,加上仔仔,本該是愉悅的,可是,氣氛卻是莫名的嚴肅,壓抑的很。
或許,是蕭奕瀚一直不苟言笑的原因吧,也或許是辛初晴若有所思的樣子吧。
蕭婭好不容易伺候完了仔仔吃了麵包牛奶,由保姆帶著去一邊玩耍,她則趁著這個機會望向蕭奕瀚,“哥哥,今天有時間嗎?”
“呃?”淡淡的一個單音節字,蕭奕瀚仍是頭也不抬的慢慢用刀切開盤中沾了醬的牛排。
“下午,想帶仔仔一起去海邊玩,哥哥以前遊泳最好了,教教他,可以嗎?”
其實,蕭婭說這些,更多的想打破此時的尷尬。
“讓Tino安排遊泳教練。”淡漠的話語,淡漠的聲音,從五年前,兄妹的感情,竟是淡漠如斯。
“哥哥——”
蕭婭還想再說些什麼,辛初晴瞧得出來兄妹間的隔閡,忙打圓場,“小婭,奕瀚的腿受傷了,一會兒還要去醫院換藥,醫生叮囑了,沒有辦法下水。”
“是嗎?我倒是不知道哥哥受傷了,哥,你還好嗎?”
蕭婭轉過臉,眉宇間漾起確實的關切。
“嗯。”蕭奕瀚淡淡應了一聲,結束早餐,起身,“你們慢用,我去醫院。”
“奕瀚,我陪你去。”
辛初晴跟著站起,和蕭奕瀚一同離開。
整個包廂內,僅剩下蕭婭一個人,除了還在不遠處玩水的仔仔,她似乎真的是孤獨一個人。
不,不會的。
她是蕭婭,沒有什麼可以難倒她的。
她握緊手中的叉子,冰冷的叉子嵌入她的指腹,很冷。
而,鹽水掛進經脈的感覺,同樣能感覺到冰冷。
蕭奕瀚的傷口依舊有些發炎,因為,整個男人哪怕腿受了傷,都固執的不愛穿護膝褲。
於是,醫生便開了一瓶鹽水,他坐在病房內,看著那透明的液體注入體內,仿佛,身體裏的血液也會隨之變冷。
隻是,或許,這血液早在五年前,那個女人不顧一切的消失後,就再也不會溫暖。
那個人,一點點抽離他的溫暖,使得他渾身剩下的,唯有冰冷的血液,冰冷的心跳。
現在,辛初晴坐在他的旁邊,手裏拿著一個雪梨慢慢的削著,猶記得,那時,那個女人也是這樣,依偎在他身旁,削一隻梨給他,當時的雪梨沒有分,可結果,卻——
收了思緒,他不容許自己有過多的軟弱時刻,軟弱對於他這樣的男人來說,一時就夠了。
“奕瀚,給,”辛初晴把整個雪梨遞給他,他卻是搖了搖頭。
隱隱的,他似乎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哭的不算輕,仿佛就在隔壁,他皺了皺眉,聽到有女子溫柔的勸慰聲,“想想乖啊,一會兒就不難受了,乖啊。”
軟軟的,柔柔的,是那樣的好聽,又是那樣的熟悉,他霍地一下站起身來,身旁的辛初晴卻是焦灼的,“奕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