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無疑是最後一張牌,也是她賴以希冀的一張牌。

“小婭,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好好疼他,隻是,你委屈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尋找自己的幸福了,等送仔仔去了澳洲,你同意的話,我會讓律師代為草擬相關協議。”

這句話,說得真誠懇啊,可在這誠懇的背後,她看到的,是這個男人的虛偽。

是的,虛偽!

和她哥哥一樣的虛偽!

不過,她和他們一樣,心裏想的,永遠都不會在臉上露出來,“睿,謝謝,我會好好想一下這個問題,我也希望,不管怎樣,我們始終還是朋友。”

“晚安。”他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踮起腳想要最後一個晚安吻時,他已回身走向臥室。

客廳裏,隻剩下她,還有那杯牛奶,泛出寒冷的光芒。

其實這個夜晚,濱海哪怕打了中央空調,溫度都不該和寒冷有關。

也在這樣的夜晚,有人同樣能覺到寒冷,從指尖彌漫了上來。

辛初晴坐在玄關的椅子上,這裏是距離門口最近的位置,也是蕭奕瀚一回來就必經的地方。

可是,等到十二點的鍾聲敲響時,他還沒有回來。

從今天中午到現在,他都不在這。

四年中習慣了等待,可今晚,這種等待讓她再也無法釋懷起來。

直到外麵傳來腳步聲,她立刻起身,打開虛掩的門,果然是蕭奕瀚回來了。

就著走廊不算明亮的燈光,她都能清楚地看到,這個男人的唇角嚼著一抹以往根本看不到的笑意,整個人再也不似平常那般淡漠,反是帶了此刻頭頂的燈光都比擬不上的明亮……

蕭奕瀚看到辛初晴站在門口,他的步子稍停了一停,嘴角的笑意卻是淡淡地斂去,“還沒休息?”

這五年來,他很少主動對她說話,在她成為他未婚妻之前,也頂多隻有公事上的吩咐。

今晚,同樣是個例外。

“是,這麼晚才回來?”她輕柔地問。

他頷首,準備朝自己的臥室走去,她卻是幹脆從書房走了出來,“奕瀚——”

說到這,猶豫了一下,她終是聲音放輕地僅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那些本來想要說出口的話,在這一刻,仍是說不出口,簡單的四個字,伴隨他離開的腳步聲,她退回房內,關上房門,一並關住的還有外麵明亮的燈光。

能聽到,他開門複關門的聲音。

頭抵在門上,忽然,在此刻,她聽到走廊上,又傳來開門聲,以及輕微的腳步聲,帶著些許不該有的欺騙打開門,卻並非是蕭奕瀚,竟是蕭婭獨自走出來,接著,慢慢朝樓梯後走去。

蕭婭的神情看起來很不對,她下意識地跟了上去,安全通道那邊的門是關闔的,蕭婭就站在門後,用手機輕輕說著什麼。

鬼使神差的,她附耳在安全通道的門上,聽到的話語卻斷斷續續的,很是簡潔,但,即便這般斷續和簡潔,言辭中的意思,卻隱約能揣測出些許,這些許,是讓她震驚的,甚至於,差點忘記,在蕭婭結束通話前,回到自己的套房,直至蕭婭掛了手機,轉動把手時,她才匆匆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