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後的時分,她不要蕭奕瀚有事。

也不管蕭奕瀚的言辭怎樣寡情,她知道,他是在意她的。

否則不會在這樣的時分,仍細心的察覺到她的不適,仍放緩了步子,這樣的舉止,不會有假。

哪怕,在那次海嘯來襲之前,他對她也是那樣的寡情,但,其後的種種,隻說明了他另一種方式的成全——將自己置身在危險邊緣,部署好她和想想的優渥無慮的生活。

這個男人,是口硬心軟的典型。

另一隻手捂住胸口,她努力吸著單薄的空氣,繼續快走了幾步,眼下,在抵達安全的地方之前,他不能拖後腿。

可,隻快走了這幾步,她終是知道,有時候不是堅強,就能做好一件事,因為急走,她的胸悶得一口氣提不上來,險些就要閉過氣去。

也在這時,他終於放緩了步子,不容分說的,將她的手一拉,就勢背上,躬彎著身體朝外走去。

在這樣矮的通道內,要把身子躬的很低,才可能這樣背著她,不讓她被上麵的牆壁撞到,但這樣,無疑加重了身體的負擔,尤其,對蕭奕瀚這樣高挑修長的身形來說,更是種考驗,甚至,該說是種折磨。

但,蕭奕瀚就這樣佝僂著背,不容她反抗地緊按住她的腿,背著她,向前走去。

她伏在他的背上,因為窒息的感覺,她再沒有更多的力氣反抗,隻趴在那,貼近他的身體,盡量讓他不用顧及她,把背彎的更下,也由於這樣的貼近,能聽到他的胸腔內,仿似發出輕輕的嘯音,或者說是竭力壓抑的輕咳。

她不知道怎樣做才能減輕他的難受,除了盡量貼近他,將手撐住他的肩膀,帶把力之外,僅能祈禱地道快快走完。

除此之外,胸口再悶,卻都是不能顯露出半分來,因為,不想讓他擔心。

在她的胸口憋悶到頭重重地垂下,意識開始模糊時,眼前亮光一閃,終是走出了地道。

她能感覺到,他的步子加快,這份加快,讓她很快能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那些許的空氣順著山野特有的清新,滌進她的鼻中,隻讓她的窒息,在幾秒鍾內緩和過來。

緩和過來的同時,他放下她,她看到,他們身處後山的一處峭壁下,虎哥就站在峭壁的那端,朝著他們,笑的有些陰晴不定,“好了,這裏下去,就能坐上快艇離開,我安排了弟兄在大宅和那幫條子周旋,一時半會,想必是不會搜到這的,利用這段時間,藍小姐,恐怕我們還得先簽個協議,以免到時候我退回金三角,藍小姐又翻臉不認人,就不好了。”

藍汐緩過一口氣,頷首,虎哥指了指靠近他的一處陡峭的山石,然後一旁有嘍囉識眼色地遞上紙筆,示意藍汐過去。

在這一刻,蕭奕瀚的手鬆開藍汐的手,鬆開的刹那,藍汐的手是清冷的,在指尖想離的刹那,她的手下意識地緊了一緊,能握住的,卻僅是一手清冷的空氣,在這份清冷中,她朝虎哥走去。

走到虎哥跟前的刹那,虎哥親自遞給她一支筆,在遞給她這支筆時,她敏銳地感覺到,虎哥手勢的變動,借著遞筆,實際則是想鉗製住她的手腕,她反應迅速地朝後避開,與此同時,下意識回身望向蕭奕瀚,但見,兩名嘍囉果然是不懷好意地正從蕭奕瀚身後的陡坡下冒出腦袋,手裏拿著鉤子,正探向蕭奕瀚的腳,預備將他拉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