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驟然收回,匆匆走回剛才的房中,藍汐果然已經拔去手上的吊針,由於拔得迅猛,能看到針尖上還帶出來些許的血,灑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她不是任性的女子,這樣的舉止,放在以往,是她斷然不會去做的,可,今天,做出這樣的舉止,或許為的,僅是要他回來。
是怕他在她醒後,又繼續去做什麼永不回頭的事嗎?
而他確實準備去做一些事,一些不會因為這一次的變故所改變,卻必須要去解決的事。
“別去……”她的聲音是虛弱的,嘴唇蠕動了半晌,才說出這一句話,而她的目光,近乎哀求地看著他,因為手術淩亂的發絲拂在她的臉頰旁,這樣的她,是讓人不忍的。
可,如此下去,難道,對她就不是一種殘忍?
“藍汐,你這樣的舉止很幼稚,也沒有任何意義,不管我留下來或者離開,藍汐,在你心裏,其實一直有的,並不是我,不是嗎?所以,我對你的感情不純粹,倒也是種扯平。”
直接挑明出這句話,他能看到她的臉色愈發的蒼白,隨著他下一句話的說出,她的目光終是帶著疼痛移往別處。
“那台筆記本上,有隱蔽的攝像頭,所以,你做什麼,我都看得到……”
她做什麼,他都看得到。
所以,她照顧歐陽睿,他都看到了?
那樣的舉止,落在他的眼中,又能怎麼想呢?
想反咬住自己的嘴唇,可,這時的她,連這樣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隻能看著他示意護士給她重新把針紮進靜脈,接著,看他消失於她的視線中。
為什麼,每一步她做的,看上去,都是一種錯誤呢?
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他不再回避她的心呢?
她該怎麼做,才能不讓這個男人去決絕地做一些事?
她隻是不想讓他出事,隻是,想在這輩子自私一下,去抓住他的手,哪怕就這樣平平安安活到老,都是種幸福啊……
除了海風的瀟瀟聲,其他的聲音都再聽不到了,包括那些連綿不斷的警笛都再聽不真切。
趁著夜色正濃,幾艘快艇正在飛快地駛離。
歐陽睿坐在快艇上,手腳被反綁住,看上去是被挾持,實際,該是怕他反抗加輕生吧?
剛剛,藍汐從山崖的墜落的情形,隻反複地浮現在他眼前,那一刻,身體裏無論是感情,或者是力氣,都被抽離,剩下的,便僅是歸於虛無的疼痛。
意識迷茫的情況下,他被虎哥當做人質挾持,逼退了警方,於混亂中乘快艇逃了出去。
“咳咳……快把這個喝了!”耳邊傳來虎哥的聲音,受傷的他端著一杯血紅色的液體,遞到歐陽睿的唇邊。
歐陽睿卻依舊坐在那紋絲不動。
“咳咳,再不喝,你的癮念馬上就要犯了,喝下它,你可以徹底擺脫那些癮念。”
虎哥並不計較歐陽睿此時的不理會,隻把手上的液體再次朝他的唇邊移了移。
也在這時,後麵有另一艘快艇很快地跟了上來,但,虎哥並不驚慌,其他幾艘快艇也主動讓開道路,讓其過來,顯見也是虎哥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