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伴娘的位置上,笑看那一臉幸福穿著婚紗的姐姐。穿著婚紗的她好美喔!在父親的引導下,她來到了姐夫的麵前,父親將姐姐的手放在了姐夫的那雙大手上,一切都是那麼完美,如果不是我的話。。。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如果,不是我的話。。。
……
“快!快打急救電話!”母親跪在地上哭著將倒在地上的我抱在懷裏。父親被這一瞬間的突變驚住,姐夫和姐姐連忙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家族的人都圍在了我的身邊。
“還沒有。。。舉行完婚禮呢。。。”我淡笑著,提醒著姐姐和姐夫,看著無措的證婚人,我催促道,“快點,繼續啊!快。。。”我突然害怕,怕自己參加不完這場婚禮。
“不!洛洛,先去醫院!去醫院!”姐姐哭著喚我。姐夫緊皺眉頭,一直不停的勸著傷心痛哭的姐姐。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
“聽我的啊,將婚禮舉行完。”已經不想再去醫院了。討厭那裏的藥水味道,討厭穿著白色長衣的醫生,討厭那該死的滑動病床。。。
我笑,聲音中多了些慌亂,執著的要留在這裏,要看完姐姐和姐夫的婚禮。
“在。。。在這幸福的時刻,請說出二位彼此這一生的愛意——”證婚人出聲了,盡著他的本分,說著那一句句讓人可以充滿幸福感的話語,姐姐殘留在臉上的淚痕還沒有變幹、消逝。
“我愛他,一生。”
這句話,我仿佛等了好久。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姐姐的臉上沒有笑容,姐夫也一副擔心的模樣?
母親怎麼可以哭呢?這是多麼高興的日子啊!
父親啊,不要再皺眉頭了。我很好,真的很好!
所以,我們要麵帶笑容的,祝福著姐姐和姐夫。
他們,會幸福的吧。。。?會的,一定會的。。。
——婚禮結束的那一刻,我失去了知覺。
……
又是熟悉的感覺。
那重疊在一起的腳步跑動聲,滑動病床與地麵的摩擦聲,醫生的催促聲,家人的。。。囑咐聲。
我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臉露焦急的家人。母親沒有跟來。就像往常一樣。她肯定在哭吧?不忍心看到我現在的樣子。父親一直都在我的耳邊輕柔的勸著,“別怕。。。洛洛,別怕,我們在外麵等你!”
我沒有怕啊。我已經習慣了。隻是很討厭。討厭這樣的感覺。想要永遠的脫離那惱人的摩擦聲和腳步聲。
“姐,抱歉。我沒有堅持到最後。抱歉。。。”我輕笑,滿臉的不在乎。隻是看到姐姐再次流下的淚痕而感到心疼。姐夫抱著姐姐,給予她支持。
“洛洛乖,我們等你!”姐夫笑,笑得勉強。我回以微笑,笑得不在意。“洛洛當然會很乖。放心吧!”我出聲,聲音最終消失在那扇雙開的大門內。
……
上方那刺眼的光讓我茫然。
麻醉後,身體漸漸沒有了知覺。
輕輕的合上眼睛,等著我,等著我。
我會健健康康的回來。
……
手術室外
“叫凡回國吧。”晴瀟穿著雪白的婚紗靠在新郎憧徽的肩膀上喃道。
“凡。。。?”晴父無神的重複著這個字,突然猛得站起。對啊!他怎麼把凡忘記了?!洛洛從小就一直都很喜歡凡的!那個光芒四射的凡!
“洛洛原來對我說過,不想讓凡知道她喜歡他。所以,”晴瀟一頓,“去找赫伯父說吧!伯父一直都很喜歡洛洛的。隻要伯父答應,就讓洛洛和凡交往吧。”
“可是如果凡不願意的話——”晴父擔心。
“不管怎樣。。。不要告訴凡,洛洛的病情。”
那天,晴父打電話去了遠在加拿大的赫伯父。赫伯父答應了。
凡,拜托你。。。讓洛洛好起來!拜托了。
……
無盡的黑暗,我突然不想要睜開眼睛,——雖然我知道。搶救成功了。複雜的心裏莫名的有絲欣喜。我,沒有離開家人。
心髒,這顆殘破不堪的心髒,到底還可以支撐多久呢?
嘴角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洛洛,是我。姐姐。”晴瀟姐姐以為我還在昏迷中,她幫我削著蘋果,說道,“洛洛,凡要回來了喔!是我們洛洛喜歡的凡呢!你要快點給我醒過來喔!姐姐知道的,洛洛絕對不會想讓凡知道你的病情吧?所以。。。快點好起來吧!健健康康的。聽赫伯父說呀,要讓你當他的媳婦兒呢!我們的洛洛也快要當新娘子了吧?”
凡?新娘?我嗎?
我睜開眼睛,姐姐一臉驚喜的看著我。
“醒了!洛洛,你終於醒了!!”姐姐開心的說著,但眼睛裏卻有了淚光。
“凡。。。要回來嗎?”我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一年前,凡跟著赫伯父去了加拿大。就算自己心中有再多的不舍,也隻能自己保持沉默。喜歡凡,從小就喜歡!可是,自己還能活多久呢?一想到這,心總會很疼。決定不告訴凡自己有多麼的喜歡他,就這樣看著他就好。
“嗬嗬,是喔!!很快就會回來的!!所以洛洛要快點給我好起來喔!”凡,要回來了?突然的欣喜讓我的心髒突兀的抽疼了幾下。醫生囑咐過,平常心情不可以起伏的太大,不然心髒就會承受不住的。可是,人生怎麼可能一直平淡呢。。。最起碼我不是個可以讓自己的心永遠保持平靜的人。
“我會的。”輕輕點頭。絕對不能讓凡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凡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在他的麵前我總是會表現的很堅強。也許就是因為這種性格——像男孩子一般的性格。凡一直都當我為哥們兒,不過,這樣就夠了。夠了。
“嗬嗬!!給,把這個蘋果吃掉。”接過姐姐手中的蘋果,我對姐姐笑了笑。“怎麼樣?新婚很幸福吧?”我偶爾開玩笑。姐姐笑著點頭,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紅潤。
“別老是來我這裏,多陪陪姐夫不是滿好?我這人身體好著呢!再嚴重的病都不會對我有影響啦!”我誇著自己。姐姐當然是知道我在硬撐,隻不過還是很配合的點著頭。“知道啦!以後我要和你姐夫出去度蜜月~”姐姐幸福的樣子讓我放心了很多。
對那天在姐姐和姐夫婚禮上鬧出的突兀事件,愧疚。希望她幸福。
“那可就說定了喔!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把自己養得胖胖的。這樣才有精神和凡在一起的嘛!”我點頭。姐姐輕點我的鼻子,接著又開始削起了蘋果。
“我吃不了那麼多的。。。”我無奈的看著突然有些接近家庭主婦的姐姐。
“白癡!~這是給我自己的!”
。。。就知道會這樣。
……
後個星期,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恢複。身體慢慢變得沒有以前那麼虛弱了。隻不過臉還是有些蒼白。
離院的那天。
醫生強調了好多關於我保護心髒的事情。同時還一直建議著我住在醫院,但是凡要回來了呀,我怎麼可能再住在醫院呢?笑著接受了醫生給我的種種建議。最後還是決定離開醫院,聽著我主治醫生的歎息聲,我謝過後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暗自告訴自己,出了這醫院的大門,我,晴洛,是那個永遠都不會生病的堅強女孩。那個被凡稱為哥們兒的稱職死黨。
……
哥哥開著他的保時捷將我平安的送回了別墅的家裏。
“凡什麼時候回來?”我問著晴翼哥哥。臉上全是期盼的神情。真想早點見到凡。我有很多的話要對他說。
“看你急的。明天就回來了。你去接凡吧。”哥哥看著我寵膩的笑,我撒嬌一樣的抱著哥哥的胳膊。“哥哥,你說凡是不是又長高了?都一年沒有聯係了呢!”因為害怕看到凡的樣子,聽到凡的聲音自己會舍不得讓他去加拿大。所以這一年我一直都忍住沒有去和凡聯係。真的十分好奇,凡肯定又變帥了呢。
“嗬嗬,見了不就知道了麼?快點上樓去屋子裏躺會,別累找了。”哥哥不像姐姐和媽媽那麼膩愛我。哥哥十分了解我。知道我一定會親自去接凡,所以也沒有攔著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再一次囑咐家人千萬不要告訴凡我病的事情。他們答應了。隻是媽媽看到我這個樣子不舍的哭泣外,我終於可以放心的等待明天的到來了。
凡,你終於要回來了。
想著想著,我不禁笑出聲——
一夜無語,我睡得格外好。
……
是這件好呢。。。還是這件?
我看著衣櫃中各式各樣的衣服,不知道該選哪件穿去迎接凡。
穿身裙裝去吧?可是我從來沒從凡的麵前穿過裙子呢!~凡還因為這件事總說我像個男人婆一樣呢。
放下手中那套裙裝,又拿出件涼快的白色點綴著藍色心形的小背心和七分牛仔褲,就這一身吧。還是自然點比較好。
才剛出了屋子,下了樓,一套鑰匙就朝我這裏扔了過來。
“洛,還有一小時凡就到了。快去吧。”哥哥叫著。我拿著哥哥剛剛扔過來的,他的那輛藍色保時捷的車鑰匙之後,道了聲謝就直接走出了別墅。打開車子,將鋼琴曲的盤放進了cd插口,接著,一曲曲震撼人心卻又優雅委婉的音樂飄然而出。
這一小時的車程在我愉悅的心情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將車停在機場外,我認真的等在出口那裏,希望下一個出來的人就是凡!
高興的等著,突然覺得生活真的好幸福。
將目光看著出口處,一道身影映在我的眼中——
金色耀眼的發絲獨特的豎立著,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一臉耀眼的笑容。白色t恤休閑自然。這一瞬間,他就是機場的唯一焦點。
是凡!我心中的凡!
我剛想要叫出聲,但,卻被另一個身影打亂——
凡笑著回頭看著從出口走出的一位女孩。藍色的短發微翹,臉上動人活潑的笑容。凡摟著她,二人說說笑笑得走著。我突然,愣住了。不知何時,我竟然容不下凡身邊的女孩子。
“hi,晴洛。愣什麼神呢?”凡看到我後,摟著那笑著的女孩走到了我的麵前。我勉強的笑,笑得毫不在乎。還打趣道,“怎麼?女友?”那女孩聽到我這麼說,臉馬上紅了起來。很是可愛。而我卻沒有心情去看。我突然好嫉妒。
可是,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原來不是說好的麼?隻要看著凡就好了。可為什麼看到凡身邊的女孩子,心裏會這麼難受呢?
“這麼明顯嗎?她是甄曉曉。我在加拿大認識的。也是從中國去的留學生。”凡笑著看了看甄曉曉。‘這麼明顯嗎?’這句話對我來說好殘酷呢。。。也就是說,凡已經承認,甄曉曉是他的女友了吧?
“看你們幸福的。走吧,今天晚上在我家住。”我強裝鎮定。甄曉曉和凡點頭後直接跟著我來到車前。他們二人坐在後麵,手牽手。笑得好幸福。我坐在前麵,偶爾看到鏡中的他們。心中沒來由的不停抽搐。
“我說,洛。你臉怎麼這麼白啊?這一年變白了嗎?”凡笑道。甄曉曉也看著我。隻不過眼神有些複雜罷了。
“嗬嗬。那當然了!女大18變嘛~”暫時想要忽略掉心髒的疼痛感,看著一臉幸福的二人說著。
“你不才16而已嘛。還2年才變呢!不過比原來確實是白了不少呢。”笨蛋凡。這是因為心髒的關係啊。。。我想大聲的說出來。他為什麼會反映這麼遲鈍呢?忍住不說的欲望,我轉頭對著他們的方向,“你們交往。。。”多長時間了?
但後半段的話卻停留在了口中。
他們,在接吻。在我的麵前。
我的話還沒有問完呢。
你們交往,多久了?
你們看上去好幸福。凡,為你高興。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可是,可是,為什麼我心裏。。。卻越來越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