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也喝多了,翌日傳出將軍和將軍夫人一起撒酒瘋之類的傳言,老太太大概會讓我去跪祠堂。
努達海的喝法很容易喝醉,看他喝趴下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揮手找來努達海的心腹阿山,讓他送努達海回房。我讓人收拾了房裏的酒菜,就回房洗漱睡下了。
微醺的感覺真不錯。明天繼續“勸說”努達海吧。話說我一端莊的將軍夫人,平時想喝個小酒也沒個好借口。這次既能讓人覺得我是苦努達海所苦,又完成了老太太的要求,我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腰身好像粗了些,大概是夜宵吃多了。白天多散步半個時辰吧,稍微減減肥。
努達海卻迅速的瘦了,憔悴了,不過是他自找的。天天喝醉,飯菜卻沒吃幾口。這樣還不憔悴,那就成仙了。
終於,在新月即將成親的前一個月,努達海在朝堂上自請去打那什麼十三家軍。
我說這十三家軍其實是這裏最大的龍套吧。這晚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們怎麼還在呢?莫非就是等在那裏,為了成全努達海和新月的“曠世奇緣”?
走之前努達海對我說,等他回來。回來就是個全新的他了。他會把那些深刻又痛苦的感情當做一場夢,埋藏起來。從此後再也不提起。
我點點頭,送走了他,轉身就回房準備了一個“淚包”帶在身上。
所謂“淚包”,就是一種香包,裏麵不知是什麼,隻要放在眼睛鼻子附近,那眼淚啊,就嘩嘩的流。多用於不孝子孫哭喪的時候哭不出來的場合。
而我,自然是用它來應付太後的。我可沒有新月那種,說哭就能哭出來的能力,我都百八十年沒有哭過了。
努達海去了戰場,新月私奔的可能性極大。到時候萬一我和老太太被叫去問罪,我壓根哭不出來,對著太後幹瞪眼,讓她發現了我既不驚訝也不心痛,或者讓她以為我對皇家毫無畏懼,那就慘了。
所以,幸好有“淚包”。
去了一趟寺廟,又摟了一次銀子,給驥遠和珞琳各求了一張平安符。我也終於有理由為自己拜了一次佛,“菩薩在上,我雖然常常私截您的供奉,可那也是生活所迫。至少我每次還供奉了那麼幾兩的。求您別怪我,千萬保佑我渡過這次的麻煩,得償所願。”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其間珞琳平安順產了一個兒子。第二天就是新月出嫁的日子了,宮裏並沒有任何動
靜,坊間也無傳聞。我心想難道新月真的洗心革麵了?
那也湊合了。反正這樣我也能過。
結果就在我以為沒事的最後一天,宮裏來了個太監宣我和老太太去見太後,該太監麵色黑沉,塞了銀子也沒問出半句話來。顯然是出了大事了。
能出什麼大事?
要麼就是新月哭訴她不嫁,說努達海是她的真愛,她寧願給努達海作妾。要麼,就是新月跑了。
無論哪種將軍府都要倒黴了。
果然新月跑了。
太後憤怒的向我和老太太詢問,新月與努達海是否有私情。我們當然矢口否認了。然後太後把新月留下的信給我們看。我完美的演繹了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吃驚,傷心流淚,然後癱倒在地。
偷眼看了眼老太太,演的一點也不比我差。不過她也可能是真的震驚。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即將嫁人的和碩格格,會突然留書出走,私奔不說,奔的還是戰場。這膽子也太肥了。
太後痛斥了我們一番,她也是又驚又怒。明天就是婚禮,新月私奔的事根本捂不住。而且新月這麵朝廷忠良之後的活招牌就要壞了名節了,就像在朝廷的臉麵上扇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這時節,哭的雙眼紅腫的我,跪在太後麵前自求下堂,隻求她保全我在邊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