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的那幾個舞姬雁姬並沒有打發出去,仍然好好的養在院子裏。從前因為她們身份微賤,家中又沒有主母,多是男仆。原本怕瓜田李下,她們是不能出院子的,隻能等著達爾泰去找她們。現在雁姬雖沒有趕走她們,但也不樂意看見她們在跟前礙眼,遂仍然沿襲了這個舊習。
至於為什麼不處理了他們,之前他他拉家就潑髒水說雁姬是妒婦,如今她怎麼可能再犯這個錯誤?讓人拿住這麼明顯的把柄?何況達爾泰早告訴她了,這些舞姬在被買回來之前,為了讓她們賣藝的時間長些,已被□□她們的人灌了不育的藥。就是衝著這個,他才買她們回來,而不是納幾個妾了。他說他的兒女,隻能讓他選擇的女人來生。
女子為母則強,隻要她們生不出孩子,就鬧不出什麼花兒來。也不會給她造成麻煩。她也就沒有必要時時防著她們。
成婚後達爾泰日日和她睡在一起,不過她懷孕後,十天半個月的,達爾泰會去那個院子裏過一晚。
男人的欲望,雁姬也能理解。說是在乎達爾泰吧,她也在乎。喜歡他嗎?也喜歡。可這本該讓現代女人傷心憤恨的事,在她看來就完全不算個什麼事兒。
這與賢惠無關,也不是她被迫接受了古代的妻妾觀念。而是她知道達爾泰是個聰明人。這種聰明讓她放心,他必不會做出努達海的那種蠢事。欲望也隻是欲望而已。現代好丈夫也難保不在出差的時候來個一夜情,回家之後仍是二十四孝好丈夫,這種事她見多了。何況古代這種合理合法的環境呢。
八個月後雁姬平安的產下一女。取名為菘藍。
新月得到雁姬生了個女兒的消息,很是鬆了口氣。努達海厭倦了吃那種藥,甚至因此連房事也不甚熱衷了。何況她身子也沒有養好,就算努達海好好的,她現在也很難懷孕。她一直把雁姬當成假想敵,知道她懷孕之後,就擔心她會生個男孩。那她就更有壓力了。如今好了,雁姬和她一樣,生得也是女孩,而且她還年輕,以後還能生育,雁姬就不一定了。
雁姬其實也是鬆了口氣,她本就希望這是個女兒。達爾泰的兒子性子很像他,對她也很恭敬。可畢竟不是親生兒子。若她有了兒子,這個家還能不能有現在這種和睦鬆快的氣氛,她也說不準。雖是兄弟,但不是一母所出,將來能不能和睦相處,齊心協力,也很難說。還不如是女兒,將來也就是一份嫁妝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紛爭。
而且達爾泰似乎也不重男輕女,十分喜愛這個女兒。瞧著他為了取名字翻了半天書就知道了,什麼如鬆般高潔,如蘭般清雅的名字,要取名為鬆蘭。後來雁姬說幹脆叫菘藍得了。達爾泰覺得不錯,就這麼定了。
菘藍是種綠色植物,還能入藥。放在現代,根入藥稱“板藍根”,葉入藥稱“大青葉”。
反正是極好的植物。
達爾泰還興奮的嚷嚷將來要教她騎馬射箭,必不讓她墮了滿族女兒的英武之風。
菘藍的眉眼像極了雁姬,這著實讓她鬆了口氣。若是像達爾泰,那將來恐怕就難嫁了。
雁姬的身子足足養了小半年,倒不是她身子不好,而是為了美容和健康。本來就不算年輕了,怎麼能再不心疼著點兒自己。這一保養,雁姬產後的恢複倒很好。沒留下什麼隱患。
她畢竟是個理智的成年人,又有雁姬原本的經驗。不像新月那樣,在坐月子的時候還憂思過重,或是因為和努達海感情重新升溫,在月子裏就有房事。新月年紀太輕,不明白身體好的重要性。反倒因為努達海的格外憐惜而欣喜不已。不明白隱患已然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