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講述的故事37(1 / 1)

秋爺

秋爺已作古多年了,但鄉裏人還記著他。提起他,便想起村東路旁那座孤墳。墳裏埋著秋爺的女兒蓮子(這一帶風俗:閨女死了不準入祖墳,埋在路旁,鬼魂任人踐踏),也埋著一個血淋淋悲慘的故事。

一九四四年,秋爺在王化堡日本炮樓當夥夫。一日,日本小隊長龜田把他叫到訓話室,說有要事相幹。他進屋不久,又進來了幾個日本兵,並領來了一個中國姑娘。秋爺一見姑娘,先是一驚,但立即低下頭來。心想,他們要幹什麼?

這時,龜田淫笑著來到姑娘麵前,用力捏了一下姑娘臉蛋兒,說:“花姑娘,花姑娘,你的真漂亮!皇軍大大地喜歡。”然後,一揮手,說了幾句日本話。幾個日本兵便一擁而上,將姑娘身上的衣服扒光了。姑娘羞澀且求救地看著秋爺。秋爺竟連頭也不敢抬。心裏說,在日本人的窩子裏,就是眼睜睜地看著日本人糟蹋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龜田把赤身裸體的姑娘放在一張八仙桌上,秋爺正要看他們做什麼時,龜田拿出一副撲克牌,放在姑娘肚皮上,對其他日本兵說:“打撲克地有。”並對秋爺說:“你的,同皇軍一起地玩。”

秋爺搖搖頭:“我的不會玩。”

龜田道:“不會玩死了死了地有。”

秋爺無奈,隻好低著頭坐在桌子一角。

龜田眨巴著老鼠眼,捋著八字胡規定:凡贏者拔一根姑娘的陰毛放在自己麵前。最後數數兒,誰的最多,第一個給姑娘辦事兒,然後依次多少排隊。

於是,在一陣陣嘻嘻哈哈的淫笑聲中,姑娘慘遭比強奸更甚的汙辱。每把撲克打完,便有人摩拳擦掌拔下一根姑娘的陰毛,淫笑聲更烈。

姑娘閉著眼,麻木了似的。

不巧的是,龜田每次都輸,他看著每個日本兵麵前陰毛增多,眼睛裏便充滿了血絲。

秋爺每次都是稀裏糊塗地抓牌稀裏糊塗的輸。

撲克打到高潮,一個日本兵戲笑了龜田一聲,那意思是,還是隊長哩,龜孫子都不如。龜田立刻瞪大了血紅的眼睛,將撲克牌用勁甩在姑娘肚皮上。然後拿起一把匕首,高高舉起,嘰哩咕嚕說了一通日本話,便向姑娘陰部刺去。

姑娘慘叫一聲,衝秋爺喊道:“爹——!”

兩行老淚立刻從秋爺冒火的眼裏溢出。他不顧一切地撲向姑娘,不住地說:“蓮子,蓮子,我的苦命的閨女!”然後,雙手左右開弓,朝自己臉上打去,邊打邊說:“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個沒用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