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1 / 3)

夜深人靜,卻有三個糾結的靈魂無法入睡。

燈火輝煌的豪華小區內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失去了它應有的活力,像玩累了的孩子般沉沉睡去,連調皮的星星月亮也在這樣寂靜祥和的夜裏隱了去,仿佛要給辛勤勞作了一天的人們一夜好眠。

然而,一片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見一間書房內卻是燈火通明的,宣告著它的主人尚未入眠。

鏡頭拉近,一個西裝革履的大男人,靜坐在書桌前,大掌正笨拙的粘合著一桌的殘片。手上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仔細凝視也難以辨認出曾經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飛舞中的芭蕾舞娃娃,因為此刻已經劣跡斑斑、殘破、醜陋不堪,卻是男人一夜的勞動成果。

心很痛,頭很暈,呼吸很困難,眼睛很酸澀,眼皮很沉重,卻絲毫沒有睡意,他還沒有完完整整的將娃娃給拚湊出來。

不知道那個女人曾經用怎樣一顆至誠的心來完成這樣一項浩大的工程。

每粘合上一塊碎片就感覺自己離當年的她更近一步,心中的自責也更加深了一分。

看見手心裏殘破不堪的娃娃仿佛看見了當年她在舞台上飛舞的模樣,輕盈、靈動、飄逸,仿佛下一刻就要如蝶般真的飛起來。

其實,在他歸國的第二天,便在電視屏幕上看過她的芭蕾舞表演,訝異於她的舞蹈造詣,舞步是那樣的嫻熟,在舞台上是那樣的揮灑自如,笑容是那樣的自信那樣的攝人心魄……雖然台上她並不是唯一的主角,卻有讓人的目光隻圍著她旋轉的魔力。

該死的女人!竟如此狠心的摔碎了娃娃再這樣轉身離去!

韓煜在心裏低咒著,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停歇。

也不知道,那個狠心的女人現在睡了沒有。

‘告訴你一個秘密喲,媽咪和爹地的感情更好囉,他們天天睡在一起還有親親哦。’

心裏想著,耳畔陡然響起小念神秘兮兮的聲音,心猛地抽緊,酸澀的感覺在心底蔓延,他的女人此刻正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吧?

指尖一陣刺痛,便看見殷紅的血順著指尖滑下低落在水晶殘片之上,漾開,綻放成一朵鮮豔的花,在燈光下折射出絢麗的光芒。他依稀看見了當年他摟著所謂的‘妻子’轉身的瞬間,她的指尖也這樣流淌著冰冷的鮮血,臉色比他此刻更加慘白的模樣。

嘴角頓時勾起自我解嘲的弧度,暗夜裏聽到一聲自我諷刺的淺笑。

他在重複著她曾經走過的每一條路,體會著她曾經的每一縷傷痛。是上天在對他進行的懲罰麼?如果是懲罰,他統統都可以接受,但到底要進行到什麼?!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離開那個男人回到他的身邊?真的要通過法律手段麼?

閉著眼,假裝自己已經睡著的樣子,期冀著自己真的已經睡著了。

大腦卻不聽使喚的飛速運轉著。

白天發生的一幕幕如回放電影般一遍遍在腦海裏重播著,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那麼清晰。

‘因為,我喜歡你!’

‘因為,我愛你!’

他的話像咒語,千萬遍的充斥著她早已打上了千千結的大腦,刺激著她的每一個遲緩的思維神經。

還是會因為他的話他的表白心悸心顫,還是會因為他受傷的表情心痛窒息。

說再多再多絕情的話,不管是對他還是對自己說,還是無法將他從心裏連根拔起,甚至連絲毫的撼動都做不到。

他的出現,讓她更加深刻的明白,她的心恐怕再也無法那樣深刻的愛慕眷戀。

那麼,她要怎樣才能將韓俊置於她如此刻骨銘心的愛中?

曾經平靜快樂的生活,對韓俊就公平嗎?

她以為她閉上眼就能夠算睡著了嗎?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有多麼紊亂,也一定察覺不到自己又在無聲的哭泣。但是他卻可以清晰的聽見她淚水滑落的聲音,滴滴都滾燙的滴進他酸澀的心裏,聲聲都敲打著他敏感的神經。

小雪,究竟要怎樣,你才能愛上我?

我以為我可以等,無論多久都可以等。

我以為我的度量可以很大,我以為我可以對你很包容,就算你心裏一直都滿滿的裝著他,也可以不去介意不去在乎。

我以為隻要你在我身邊,隻要每天都看得見你笑容,隻要能夠每天能夠在你的眼眸裏尋找到我的身影就可以很滿足。

但是現在,我發現,我真的高估了自己的度量,或者說,真的低估了對你愛的程度。

你明明是躺在我身邊,腦海裏卻永遠都隻牽掛著另一個男人,你的心卻永遠隻為另一個男人而悸動,你的淚水卻永遠隻為另一個男人而流淌,讓我真的做不到不去羨慕甚至嫉妒!

我承認我的度量真的越來越狹小,但是如果對你的愛可以不那麼深刻,我也不會那麼計較!

無論我做的比他多多少,為什麼在你的心裏我的位置永遠都不及他?甚至連‘替代’他的資格也沒有?!

滿腹的話語卻無從說起,他知道此刻的她,也在痛苦糾結著,其實,她能夠選擇留在他的身邊他就該感到滿足了不是嗎?還計較什麼呢?心還酸澀什麼呢?收起所有的負麵情緒吧!隻有三天,他們就要永遠離開這片是非之地了!

以後的他們會擁有另一個四年、四十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平靜、寧和、快樂!

可是現在心中堵得慌的情緒要怎樣排解?!

韓俊輕巧的掀開薄被,穿上拖鞋頹然的出了臥房,沒弄出一點聲響。

陡然感到床的另一邊上揚,猛的睜開眼,看見韓俊離去的寂寞背影。

黑暗中,一襲大紅色身影尾隨著男子高大的身影來到書房。

‘噌’的一聲燈光將整個幽暗的書房照得通亮,冷眸打量著擅自跟進來的女人。

卷曲的長發隨意披肩增添了性感曖昧的力度,大膽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仿佛他是一盤上等的美味佳肴。一襲大紅色性感吊帶睡衣,吊帶不知是隨意還是刻意下拉,將大半個胸脯都袒露在外,女人帶著勾魂的媚笑熟練的搔首弄姿,動作極盡妖嬈,似乎想借此輕易挑撥他的欲望,在他看來卻找不到絲毫美感,隻覺得一陣反胃惡心。

“你進來做什麼?!”男人冷哼道,心中原本的怒火此刻一並爆發在她身上。

“喲,這麼冷漠幹嘛?大半夜的不躺在‘老婆’的溫柔鄉裏,躲到書房來,該不會是‘欲求不滿’吧?”不理會男人冷漠的態度,兀自搖曳著阿羅的身姿巧笑倩兮的走到男人跟前,身子幾乎整個貼在她垂涎已久的男人身上,無限挑逗的撩撥道。

一向潔身自好的他,從來沒有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如此親近過,除卻她大膽的行為,因為她最後的一句‘欲求不滿’臉刷的一下紅了,如同被抓住把柄的小孩般,以至於一時忘了要將幾乎貼在身上的女人推離。

而他沒有推離的動作無疑給了女人更加繼續大膽下去的暗示,女人塗著紫黑色指甲油的纖細手指放肆的撫上男人寬闊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