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眼神的延伸處,我那件胸線以下半透明狀嵌著全手工織花條配以黑色蕾絲邊垂流蘇露背設計的上衫,因為鑲進了閃亮的絲線,穿到身上,在暗處依然閃爍。
這件衣服,本就是特意為酒吧那樣的黑暗環境特意置辦的。可以想象,現在的我,無論是妝容還是衣飾,都是極具媚惑感的。
但是,後背上雪白的肌膚無遮掩的暴露在空氣中,這套標準式的泡吧行頭,此刻,帶給我的卻是被人窺視般的尷尬。
感覺自己就象是被獵人盯上的可憐動物,最終的命運不是圈飼入籠就是煮熟裹腹。越想越可怕。我不習慣的蠕動了下身體,想擺脫這毛骨悚然的感覺,冷不防的被人攥了一把,駭的我幾乎彈跳起來。
“啊,神女,幫幫我……萬能的佛租。佛祖,別折磨我了。”斷斷續續的發出痛苦的呻吟,她開始語無倫次。
“啊。”我也跟著叫了起來,剛才以為是碎粉覆蓋的妝容細看之下,竟然全是汗水,怪不得晶晶亮。連攥著我的手,也早已被浸的濕潤。紅暈褪去的臉,此時,顯出青灰色的蒼白。
“啊。疼……”一聲連著一聲地叫喚,讓我的頭皮,陣陣發麻。想起明東林黨領袖顧憲成所撰一對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人家也是一聲聲的入耳,多麼好聽,多麼有詩意,又多麼的有雄心壯誌。
“啊……”她慘絕人寰的淒厲呼喊,嚇的我晃晃頭,趕緊搖掉不合適宜的分神。
記憶中,有什麼疼痛可以讓人這麼痛楚?
難道。
我遲疑的眼,往下瞄了瞄,驚嚇地闔上了嘴巴。果然是……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天啊,我可一點點都沒有經驗啊。難道老天讓我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就是要我接生來了?可是,是不是選錯人了,我一不是醫生二不是護士,連最起碼的急救措施都是半知半解的,我可不可以不草菅人命啊!
我無力呻吟地低聲詛咒著。身子卻不敢隨便亂動。
聽得她從起始的高亢聲轉為無力而又反反複複地哼唧,估摸著已經痛的死去活來。我不由的堅決:待我以後生孩子,一定要用剖腹產或者水中分娩的。一定要無痛。自然生產,太可怕了。
沒聲了?瞟了一眼跟前渾身濕的像是水裏撈出來一樣卻是進氣少出氣多的人兒。難道厥過去了?我暗暗猜測。
又陷入沉寂的周圍漸漸感覺到冷意。
我身子急遽一顫,眼前閃過“難產”兩個字,以及衍生出的也許是一屍兩命的後果。
咬著牙,我感覺身上一陣陣地發著冷汗。死馬當活馬醫吧,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不然這人,恐怕是凶多吉少的了。
揚起手,"劈啪-"清脆的兩個巴掌,我滿意的聽到她細碎的呻吟.
“給我醒醒,不想死的話就給我用力。”我抬起胳膊,掐了掐她鼻下唇上位置的人中穴,企圖使她的意識清醒一些。又睹見她鬆散開來的原本編成辮子的長發,機靈一動。拽來絞成一股,撐開她咬的泛起血絲的嘴巴。
“咬緊。”我強製的命令。她的大眼睛閃了閃光澤,似乎聽見了我的話,依言而行。
我滿意的拉開她粗糙繁重的衣裙。唔,羊水已經破了,濕漉漉的一片。我貌似專業的下著論斷,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飛快的往裏瞟了一眼,我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那惶恐的快要跳出腔的心髒。還好,還好,什麼也沒有出現。
“啊。啊。。”好痛啊,真的好痛,我痛的眼淚一時控製不住的往外飆射。
她的痛苦我並不能體會的到。但是,她一次比一次抓緊的手,手腕上傳來那錐心的疼痛讓我多多少少感覺的到她此刻的心緒。
“出,出來……了嗎?”她問到,我慘遭蹂躪的手突然感覺一鬆,驚嚇過度的我茫然的神色中升起一抹希望.好奇的再次探頭過去。
“頭。頭。”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感官。極力忍住惡心的感覺,顫抖的手指著下麵,仿佛看到了長相怪異的畸形。渾身惡寒的泛起雞皮疙瘩。
“啊。啊。”我嘶聲叫的比她還要用力,好似此時經曆痛楚的是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