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聽到朱厚照的話,心中頓時一緊。他意識到這是皇帝在向他征求意見,一般皇帝在征求意見的時候都是有目的的,或是想要提拔重用你,或是在試探。
張永一想起來司禮監秉筆太監的職位就一陣激動,但是他又怕皇帝的目的是試探他的貪婪程度,畢竟這三天來,皇帝抄了劉瑾、丘聚、羅祥、魏彬、高鳳五個人的家,金銀財寶弄了不計其數,他甚至都能從皇帝與皇後看他的目光中感受到那種躍躍欲試的悸動。
張永壓製著內心對司禮監秉筆太監這個職位的欲望,裝作經過深思熟慮的樣子,開口對朱厚照說道:“萬歲,我就是您的奴才,按道理奴才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但是萬歲問到奴才這個問題,奴才就鬥膽回答萬歲。”
朱厚照對張永的回答非常滿意,停下身子站在原地看著他:“看來你是有想法的,說來聽聽。”
張永說道:“萬歲,奴才認為當世之中能夠跟得上萬歲步伐的人隻有一個,而且此人忠貞不二,對權力與金錢都視如糞土。”
朱厚照聽著張永的話,饒有興趣的問道:“此人是誰?”
張永恭恭敬敬地回答著:“萬歲,此人就是禦兒幹殿下靖遠伯趙山河。”
朱厚照聽著張永的話,開始移動腳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張永,說說你對趙山河的看法從何而來,為何說他對權力與金錢都視如糞土?有為何說他對朕忠貞不二?”
“萬歲容稟,”張永亦步亦趨地跟在朱厚照的身後,一邊走一邊說道:“首先說靖遠伯趙山河對萬歲忠貞不二,靖遠伯大才,在日常生活中雖然有自己的小算盤,但是總是把自己的利益跟皇家的利益綁在一起,不論是爐子還是遊戲都是如此;而且這一次靖遠伯趙山河出巡宣府,不但識破了劉瑾等人布下的連環毒計,而且還怒斬叛軍以及蒙古精騎兩千餘人。依奴才看,靖遠伯在這個過程中完全有機會憑借自己強橫實力投靠蒙古韃靼貴族獲取榮華富貴,但是他卻寧死不降,選擇落腳在賜兒山中帶著侍衛忍受孤獨與雪盲症。”
“靖遠伯這一次的確是受苦了,他也算是朕心中看中的人。這一次對他是一次考驗,對大明江山同樣也是一次考驗。朕不懼劉瑾那個奴才,朕的江山就不懼劉瑾那個奴才,朕的大臣也不應該懼怕劉瑾那個奴才。更何況趙山河現在不過十五歲,正是長本事的時候,民間有句話是這樣說的‘璞玉一方,切琢無疵,磨勵發光’,朕既然對他寄以厚望,就必須要對他多加磨礪。”朱厚照發表著自己對趙山河的看法。
“萬歲,這就是了。劉瑾奸賊當權之時,滿朝文武無不畏懼其手中的權力,隻有靖遠伯趙山河處處與其針鋒相對,多次讓劉瑾奸賊碰壁,靖遠伯……”張永準備繼續誇讚趙山河。
沒想到朱厚照不耐煩地打斷了張永的話,嗬斥道:“劉瑾是朕的奴才,專權一些也是應該的。因為他是朕的奴才,朕是大明天子。不論劉瑾日後是死是活都改變不了這一點,你也是朕的奴才,朕也可以讓你專權,真不是沒給你機會,隻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
朱厚照一席話,說的張永麵紅耳赤,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張永清楚,這才是朱厚照的真實麵目,就算是有錯,也不會承認,誰要是敢抓著他的錯誤不鬆手,他就讓誰倒大黴。
“起來吧,朕知道你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但是你要記住,朕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天子,朕身邊的花花草草都比其他地方的花花草草要驕傲百萬倍。你以為朕不知道劉瑾權力過重?朕清清楚楚,但是朕就是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不論是國公、勳貴還是朝廷大臣,隻要他們想用君臣禮節來綁架朕的主張,朕就可以隨隨便便派一個奴才去讓他們生不如死。”朱厚照對張永訴說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