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當然沒看出弟弟懷恨在心,他現在正高興著呢!因為,害死劉文靜的元凶裴寂此刻正在天牢裏麵蹲著呢!
裴寂敗歸長安以後,被老李一頓奚落:“你是怎麼搞的?給你那麼多的人馬去對付宋金剛,你卻敗得如此如此驚天動地?你丟不丟人?”裴寂耷拉個腦袋,低頭無言。盛怒之下的老李下令將他關入天牢,交有司審訊。
李世民心中偷樂,喪師失地,這可是大罪啊,裴寂就算不死,也得變成臭鹹魚,翻身無望了。可是,現實很快就讓他失望了。沒過多久,裴寂又被釋放了,不僅釋放了,而且李淵對他的恩寵反較以前有增無減。神馬叫不倒翁?這就叫不倒翁!
李淵對裴寂的好是常人難以理解和想象的。老李每天上朝,都要在自己的龍椅旁給裴寂設一個專座,兩人一起處理國家大事。在房間裏談話,麵對麵坐著都嫌不夠親密,愣是要把裴寂拉到自己的床上。裴寂說東,老李絕不說西。裴寂說坐,老李絕不說站。見了裴寂不叫裴愛卿,而是叫裴監(相當於我們現在的“張總”、“劉董”等稱呼)。有人狀告裴寂謀反,李淵不僅不相信,反而帶著三名妃子以及美酒佳肴到裴寂府上搞慰問晚會。
一次,李淵甚至還推心置腹地對裴寂說出這樣一番話:“我們老李家本來就是世家大族,所以起兵不到一年,就成就了帝王之業。哪像以前那些朝代的君主們,起於微賤,苦心經營,才最終擁有了江山。老裴你也是出身於官宦人家,曆任要職,出身於刀筆小吏的蕭何、曹參也沒法和你比。千百年以後,隻有你和我,無愧於前人啊!”
李世民傻了眼。他畢竟還是年輕,根本無法理解李淵和裴寂之間的特殊感情。想當年,老李兼任晉陽宮宮監的時候,他的副手(也就是副宮監)正是這位裴寂裴大官人。兩人相處得很好,“延之宴語,間以博奕,至於通宵連日,情忘厭倦”。李淵最終下定決心舉兵,裴寂的勸諫之功可謂大矣。
李淵在晉陽起兵之後,裴寂特意拿出了大手筆來襄助自己的好朋友。他利用職務之便,一口氣提供給義軍鎧甲四十萬領、彩布五萬段、大米九萬斛。當然了,這些東西也不是裴寂自個兒掏得腰包,隋煬帝當了冤大頭。不過,老李依然萬分感激裴寂,從此在心中給老裴重重地記上了一筆。
老李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他進入長安後不久,即讓傀儡皇帝楊侑提拔裴寂為大丞相府長史,進封魏國公,食邑三千戶;此外,還賞賜給裴寂良田一千頃、豪華別墅一棟、布匹四萬段。老李給裴寂這麼大的好處,其感激之情、信任之意可見一斑。
後來,老李打起了龍椅的主意。當然了,他本人是絕對不會說“我想當皇帝,你們擁立我吧”之類的話。老李的矯揉造作別人看不出來,卻瞞不過裴寂的眼睛。傀儡皇帝提出退位讓賢的想法之後,老李拚命地推辭。大臣們紛紛勸說,可李淵偏偏要講究“高風亮節”,就是不上座。
關鍵時刻,又是裴寂跳了出來,他引經據典地勸李淵說:“夏桀和商紂王敗亡之時,他們的兒子都在。但是商湯和周武王卻並沒有臣服於他們的後代,而是自己當了天下之主。”裴寂的潛台詞其實這樣的:想要成為一代明君,就不能執著於迂腐的禮法觀念。對一個人的忠誠是小忠,對天下人的忠誠才是大忠。他還撂下了狠話:“我的權位和俸祿都是大唐給的,如果你不當大唐的皇帝,我就辭官不幹了。”
他的表態給李淵掙足了麵子。在裴寂的一手策劃之下,老李高高興興、體體麵麵地登上了皇帝的寶座。登基之日,李淵才對裴寂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我能有今天,全都拜你所賜啊。”
所以,裴寂在李淵心目中的分量無人可及,他和老李的親密勁兒讓李家兄弟都羨慕得眼發紅。
放眼滿朝,有誰能有這般恩寵?所以,李二再牛,暫時也不敢對老爹的哥們兒怎麼樣。
§§第六章 決戰武牢:李世民的巔峰之戰
在那個崇尚武功的年代,李世民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無異於流行教主,其影響力絲毫不遜色於今日之皮特、傑倫。唐軍也是唐軍他媽生的,誰能受得了這些重型武器的襲擊?老王拿出了如此陣勢,李世民隻好望城興歎。當前的首要問題是將南下的夏軍擋住,使其不能與鄭軍合流。而阻擋夏軍的唯一位置就在這裏——武牢關。李建成又說了,他要在稽胡故地設置州縣,需要修建城池,這是稽胡人民社會發展史上具有裏程碑意義的盛事。但是呢,人手不夠,所以咧,二十歲以上的稽胡人民都要來幫忙。這個時代既是屬於他們的,也是屬於李世民的,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屬於李世民的。然而,從這一刻起,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未來隻屬於李世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