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真這次的夢境很長,從自己的淪落到後來重生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明明都是發生過的,卻仿佛是一場夢境一般,最後她是在李朝華朝她回眸一笑中驚醒了過來。
她瞪著眼珠子張著嘴巴喘著粗氣,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恐中反應過來。
因為剛才在夢中回過頭來的李朝華,居然是一張極其醜惡的麵容,以至於將她嚇得現在背脊還直冒著冷汗,一切都真實的有些可怕。
而就在這個時候,腳被什麼給拍了一下,孟逸真渾身一個機靈,奈何渾身疼的有些撕心才讓她沒有逃開,垂眸看去,隻見一條巨蟒正盤在她的身邊,似乎是因為孟逸真沒有理會他的原因,這才用尾巴拍打了一下她的腳裸。
一眼便就看出巨蟒似乎是嘟囔著什麼,然而孟逸真卻一句話都聽不見,不覺有些煩躁的拍了拍腦門,張開口說了些什麼。
然而當她張開嘴的那一刹那,自己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裏。
她聽到了耳朵轟鳴的聲音,除此之外,什麼都聽不到了。
臉也在這個時候火辣辣的疼了起來,孟逸真整個人忽然蜷縮在了一起,瑟瑟發抖的抱著身體,將頭埋在臂彎處,顫抖越來越厲害。
巨蟒見孟逸真如此模樣,心下不覺有些疑惑,便朝著孟逸真的方向挪了幾分,而蛇身還未挪到孟逸真的跟前,便聽到孟逸真猛地發了瘋一般的尖叫了起來,帶著幾分瘋狂和歇斯底裏的味道,本來就還未結痂的麵部傷口,因為她忽然的大動作而裂開了傷口,有血水從皮膚底下流出來。
現在的孟逸真,糟糕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孟逸真帶著巨蟒在山裏頭每日過著不如人意的生活,她既失聰又毀了容貌,這種滋味不是尋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往往在她一個人在山洞的時候,看著周圍的一切耳朵中仿佛是靜止的世界一般,在哪個時候,她甚至有了尋死的心思。
聽不見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此時此刻她比誰都要清楚明白,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像是一隻無人照管的野獸,任期拋棄流落在外。
因為容貌毀了,她不敢靠近任何能夠反光的地方,即使是偶爾遇到了有水的地方,也會躲得遠遠兒的,因為害怕看到水倒影裏麵自己醜陋的臉龐,害怕見到自己此時的麵容,內心崩潰到極致,可卻無能為力的模樣。
孟逸真有時候想想,幹脆一死了之好了,苟活在人世間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活著幹什麼呢,她聽不見任何人講話,也不會比劃那些失聰人的手言,唯有自己一個人而已,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更沒有勇氣回去到李孝川的身邊,繼續和他在一起。
此時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九五之尊的身份。
這樣的世間,她活的好艱難,沒有人告訴她應該怎麼做,也沒有高人可以相助於她,在這山裏,唯有她一個女子,一個就如同見不得人的女子。
於是,孟逸真開始墮落了。
漸漸的她覺得無所謂了,因為知道在這個世間,除了李孝川以外沒有另外一個人如同至寶一般對著她,但是顯然現在這一切都隻是妄想而已。
所以,孟逸真與其說死,不如說比死還痛苦的在煎熬。
每日,孟逸真都把自己關在草木屋裏頭,不出來,睡到日黑天荒的地步,也不知道這太陽與月亮升起了多少個輪回,渴了忍著,餓的實在忍受不了也忍著。
那巨蟒看孟逸真如此,隻搖了搖尾巴,四處溜達去尋了一堆紅果子來,放在她的床頭,好讓她餓了可以墊一墊肚子。
孟逸真就這麼墮落著,不洗臉,不換衣,隻在黑暗的山洞裏頭,分不清黑夜白天,一直沉睡著,她不斷的在做著噩夢,反複的做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噩夢,睡夠了就爬起來,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腿,然後坐在稻草上沉思。
在看到榻上放著一些秀色可餐的紅果子時,孟逸真慌忙的拿起來狼吞虎咽著,她好奇這山裏頭應該是沒有人在的,忽然腦海中竄入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來。
難道是自己的蛇?
思及此,孟逸真不禁慚愧,望著手裏頭的果子,很感激巨蟒。
而就在此時,巨蟒此時拖著長長的身子回來了,又尋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吃的,孟逸真很驚喜,趕忙迎了過去,眼見著孟逸真就要走到了跟前,卻忽然一個雙腿軟了,巨蟒見了趕忙過去接住了即將摔倒的孟逸真。
孟逸真從驚嚇中緩過神來,而後有些恐怖的麵容上終於出現了多日以來除了愁眉苦臉以外的表情。
她伸出手摸了摸巨蟒光澤的網紋皮膚,有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