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川這些年一直都是早出晚歸,偶爾中午會回來吃頓午飯,對於孟逸真教育孩子的方氏,偶爾聽笙離提起過,如今真正見著卻還是第一次,不免有些錯愕。
孟逸真仿佛是看出來了李玉川心中的問題,她率先開口說道:“雪喬不懂事兒,該知道做錯了事情要受罰的道理。”
“爹爹。。”
李墨小聲的拉扯了下李玉川的衣裳,希望他趕緊為妹妹開脫一下,看著李墨的模樣,李玉川揉了揉他的頭發,溫聲說道:“乖,去喊雪喬妹妹下來吃飯。”
“好嘞~”
李玉川的話如同是一道赦令一般,李墨立刻衝上了閣樓去,李玉川也與此同時從地上站了起來,朝孟逸真說道:“懲罰歸懲罰,別餓著孩子了。”
因為沒有得到自己家娘親的親口赦令,雪喬在飯桌上都顯得有些畏手畏腳,總是時不時的用大眼睛偷看孟逸真,擔心對方會忽然出言批評自己,看著模樣十分的惹人心疼。
“逸真,今天的筍酒已經全部送出去了,下午暫時沒有需要送的了吧?”李玉川吃著飯忽然朝著孟逸真問道。
隱居之後,他們的一切生活來源都需要銀子,孟逸真無意間釀製了一罐筍酒之後,他們的酒便就一直受到城中幾家酒樓的喜愛,這便就有了生活來源。
“沒了,其他的都在明天。”孟逸真回道。
李玉川聽後笑道:“那正好,下午我帶著雪喬和墨兒出去打獵,雪喬墨兒,你們吃晚飯後便就收拾收拾準備出去打獵咯。”
而雪喬在聽完後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而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孟逸真,一聲不吭,隻是眼眶又開始紅了起來,卻是一句話都不敢答應。
孟逸真不著痕跡的夾了一根雪喬愛吃的竹筍在她的碗中,語氣淡淡的說道:“想去便就去吧,但罰的抄書也不能落下了。”
“耶!謝謝娘親!”
當即,雪喬便開心的崩了起來,一張好看的小臉上立刻便就陰轉晴,她的笑和李孝川極像,每次見到雪喬開心的模樣,孟逸真便就再也挪不開眼睛,最後也跟著勾起了唇角。
一時間,整個飯桌上的氣氛又恢複到了往常的樣子。
沒有了孩子以後,整個下午顯得十分的寂靜,在這山穀中安逸而又顯得有些孤獨了,但是這確實孟逸真想要的。
五年前在大婚之夜過了以後,孟逸真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就一個人離開了,之所以沒有被旁人發現的原因,是因為這次的離開是她早就已經策劃好的,離開李孝川她舍不得,但也是當初必須要做的事情。
木國之所以會發兵,按著以往他們勝了木國的這個道理,對方是萬萬不可能在這樣一個時候過來援助的,甚至巴不得他們北疆被剿滅,一報心頭之恨,然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孟逸真也斷然不會這樣堂而皇之的寫信過去做些無畏的掙紮。
木國向來信奉神靈,孟逸真以自己蛇女的身份去請求對方發兵,隻要對方援助,她便甘願犧牲自己。
這樣一個條件,對孟逸真來說意味著什麼,孟逸真比誰都要清楚知道,這可能是一條殘忍而又生不如死的路,他們想要蛇女做出什麼樣的實驗亦或者是事情,無從而知,然為了李孝川,她卻甘願如此。
事實上,她算是幸運者。
她如約去了木國,早早的便就有人等候著帶她去王城,在那裏,她被所謂的祭祀關押在一處黑暗的屋中,那裏什麼都沒有,祭祀經常會過來研究她的召喚之術,當看到她召喚的方氏的時候,麵上的表情如同忽然懂了什麼一樣。
而後,孟逸真每日都要喝上一碗不知道什麼的藥。
她的召喚蛇的能力消失了。
本來沒有了能力的她,是該被拋棄毀屍滅跡的,然幸運的是那個時候忽然木國內亂,她趁著戰亂狼狽的逃了出來,那個時候的她已經懷孕四個月。
當知道腹中有了這個小生命的時候,她悲喜交加,然也是那個時候,瀾國傳來了李孝川登帝的消息。
她想要回去的念頭戛然而止。
忽然的離開,忽然的出現,這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便就等於在愛情的身上徒添了累贅,他的路還很長,自己的出現,說不定隻會是一塊絆腳石。
當考慮到這些,孟逸真便就下定決心要獨自一個人將孩子生下來,在碾轉反側間,她遇到了李玉川和笙離,這之後他們便就一直住在了一起,這些年過的不算是孤獨。
然關於從北疆離開到遇到笙離和李玉川中間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孟逸真不願意再回想起來,也不願意同任何人提起來,痛苦的回憶,她寧願永遠都不想要再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