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篇 海峽狂飆(3)(2 / 3)

盟軍小型艦隻也同時向布倫、第昂蒂費爾角和巴夫勒爾進行了三次強烈的電子幹擾,給德軍雷達造成一種錯覺,好像大批部隊正在向上述地區進發。這些佯攻手段非常成功,使盟軍的第一批登陸編隊向敵岸前進了很遠之後,敵人才弄清了它們的編成。

為了盟軍即將在德軍認為不宜於進行大規模兩棲作戰的諾曼底半島登陸,盟軍的佯動計劃真可謂別具匠心。

五、勇敢的登陸者

進攻諾曼底的最初登陸者是一萬八千多傘兵空降兵部隊,其中的幾百名傘兵引導員更早一些降到諾曼底。

午夜過後不久,由一百二十名美國傘兵組成的引導隊就從空中飄落至瑟堡半島上。他們的任務是在半島的一百三十五平方公裏的土地上標示“降落地點”,為大批空降作準備。

由於德軍高射炮火猛烈,運輸機不得不左避右閃地規避炮火,結果規避的偏離了航線。一百二十人中隻有三十八人降落在預定地點,其餘人落到離目標幾公裏以遠的地方。這些先遣隊員們牢記他們長官的告誡:“在諾曼底降落之後,我們的友軍隻有一人,那就是上帝”,在這一信念支持下,他們拚命確定自己的方位,然後,迅速接近自己的指定位置。因為時間不等人,還有一個小時,大部隊機降就要開始了。

遠離美軍八十公裏的六十名英國先遣隊員的遭遇甚至還不如美軍:

兩名英國傘兵在黑暗中飄飄悠悠地降落在德國少將約瑟夫·拉赫爾特師長指揮部前的草地上。聽到響動,這拉赫爾特毫不怠慢扭亮電燈就衝了出來,兩位英國人赫然立在眼前。

一瞬間,雙方都大吃一驚,眼睛瞪的大大的,還是德國師長先反應過來,打破短暫的沉默問話了:“你們是從哪裏來的?”一個傘兵露出不速之客的歉意答道:“對不起,長官,飛機故障,我們隻好跳傘。”

師長驚慌閃進總部,這兩人由他去吧。

驚恐之餘,師長抓起電話機,大叫“快接十五軍團司令部”,就在他打電話之時,英、美空降兵降落地點也是鱗光頻閃,降落標誌已經發出信號了。

在大批機傘部隊降落中,每個人都有畢生難忘的經曆。一個叫雷蒙·巴頓的二等兵,降落過程中,一陣風把他掛在離地五米的樹梢上。一時間,無法下來,隻得像個鍾表擺鍾似的,在風中來回飄動。剛摸到刀想割斷傘繩,忽然聽到槍聲和沙沙的腳步聲:想反抗,自動步槍不知掉到哪裏了;想逃跑,還掛在樹上,腳再有力,也用不上;等死還不甘心。怎麼辦?裝死吧!於是乎他大氣不出,四肢無力的耷拉下來,活像一個吊死鬼。此招果然靈驗,腳下的敵兵對他理也沒理,走開了。他連忙割斷傘繩,找到了部隊。

還有更奇妙經曆的。有一個隊員降落在花棚暖房的頂上,下落時雙腳一使勁,玻璃棚頂出現一個大洞,碎玻璃拚力向四周飛出,唏裏嘩啦是響聲一片,響聲還沒停,剛著地就一溜煙地竄了出去。

另一個隊員的降落地點那可是絕了,他“掉進存心想跳都不會那樣準的一口井裏。”好在是傘網在井外,他抓著傘繩一步步爬了上來,全身安然無恙,拍拍掛了一身的青苔,若無其事地走向集合地點。

有這樣好運的人不多,大部分人是不幸的。

降落當時,天空雲層厚厚的,又有大霧,地麵德軍的高射炮也不甘示弱。提前到達的先遣隊有的未能找到著陸區,無法布標誌物,有的找錯了地方,標誌物指示的也就是錯誤的方向。就飛行員說也出了不少錯誤:有的飛行員看到地麵有炮火閃動,就急忙規避,忙中出錯,偏離了航線,飛過了著陸區;有的飛機進入著落區,飛行速度太快、高度太高,是規定時速與高度的幾倍。結果是:空降兵像天女散花撒落在瑟堡半島上,兩個師的美軍空降兵降落到預定著陸區的不到一個團。包括無線電發報機、反坦克炮,吉普車等在內的全部裝備損失率達到百分之六十。

更不幸的是損失了大量士兵。有些士兵,由於過早開始跳下,結果落到隆美爾布置下的泥地陷阱中。這些人負重過多,落進陷阱,就甭出來。有的人竟淹死在隻有六十公分深的水裏;還有的眼睜睜地看到幾步之遠的幹陸地,但就是無法自拔,逃出這吃人的陷阱。到現在為止,在諾曼底東西兩線有多少人死於此地,都沒有查清楚。

那些躍出飛機艙門過晚的士兵,迎接他們的著陸地點是英吉利海峽中洶湧的海水,這更是有去無回。

有一個叫路易·梅拉諾的士官,降落在“注意地雷”的信號就在眼前的海邊沙灘上。他是這架飛機第二個跳下來的,他在海灘上氣還沒喘勻的時候,就聽見遠處傳來幾聲絕望的叫喊聲,原來這是在他之後跳下的同機十一位戰友,他們都被英吉利海水吞沒了。

梅拉諾一看,同伴戰友死了,便不顧是否有地雷,趕緊跑吧。他穿過鐵絲網,朝矮樹叢中走去,趕到跟前,看到在他之先跳下的那個同伴鑽了進去,他來不及打招呼,又徑至向前跑去。

當他攀上石牆就要進入敵人海岸防線之後時,身後傳來一聲悲慘的叫聲,回頭一看,那個同伴的藏身之地,已被火焰噴射器噴射出的火焰吞沒,他知道,這個同伴也沒命了。同一架飛機來的,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活著。

隆美爾精心設計的“隆美爾蘆筍”也起了作用。美軍一○一空降師的好多滑翔機就栽在“隆美爾蘆筍”上。這個怪物毫無顧忌地插在了遼闊的田野上。在猛烈的高射炮火中,擔負運送重武器和人員的滑翔機,左搖右晃飛馳而來。打頭的滑翔機的駕駛台坐的是一○一空降師的將軍級副師長頓·布拉特。布拉特還是第一次坐這種東西,飛赴前線,參加戰鬥;還懷著一種小學生的心理,處處感到很好奇。他的後麵的另一架滑翔機坐著師裏的軍醫艾密爾·納達。再後麵是四機編隊而行五十二架滑翔機隊列。這上麵載有吉普車、反坦克炮、空降醫療組的全套醫療器械和小型開山機。

滑翔機下降的速度很快,軍醫納達還沒有來得及動作,飛機就滑出了著陸地點,迎麵碰上插在地上的“隆美爾蘆筍”,坐在滑翔機上吉普車裏的納達,從駕駛窗口望去,機翼撞上木樁,瞬間變成碎片,發出巨大的響聲,整個飛機機頭猛地紮到地上,機身一折二段,吉普車被完整的甩了出來,納達隨車滾了幾滾,卻沒有受傷。

再看前麵那架滑翔機,情景可慘了:

滑翔機碰上那倒黴的樁子後,整個機身散落在一片灌木叢中,駕駛員兩腿折斷倒在樹旁,吉普車被擠的粉碎,坐在駕駛座的布拉特將軍已當場死去。他是盟軍在D日進攻中死亡的最高級的軍官。

雖然空降困難重重、傷亡慘重,但那些充滿愛國精神,鼓漲著個人英雄主義熱流的盟軍仍然在努力奮鬥著。靠著專門從美國運來,一個隻有幾角錢的小孩玩具———蟋蟀發聲器,尋找著自己的戰友。輕按一響,對方要回覆兩聲。就連師長泰勒少將,也要靠這個小東西,找他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