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我媽做月子,媽媽說在月子裏,她是沒有得到一天的休息的,她說她在生我的第二天就下床了,衣服得洗,被子得曬,爺爺奶奶的飯她得做,屋子裏的大小牲畜她得管。
媽媽說到這裏時,歎了一口氣,我看到媽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媽媽繼而又說,如果她生的不是我,不生我這個丫頭片子,而是生的一個男孩,她是絕不會受到如此待遇的。
雖然媽媽對我說這話時,我才三歲,但我都記在了心裏。
媽媽是歎著氣繼續講下去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也在一天天地長大。
媽媽說是她到哪兒,我就會到哪兒,媽媽說,每當她要下地的時候,她就在路邊為我鋪一個床單,把我放在上麵,等走時再背著我。
當我五個月大時,正是農曆八月份,秋收時節到了,農活特多,媽媽說她每天還是采取這樣的政策來帶我。
她以為這樣我就很安全,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我突然間嗷嗷大哭,媽媽說她立即丟下手裏的鋤頭,跑過來看我,她是不看則已,一看便驚呆了。
原來有成千上萬的螞蟻爬到了我身上,這些黑黝黝的東西在我身上肆意遊動著,還好她反應快,三下五除二,迅速扒掉我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後抱著我往不遠處的小池塘跑去,將我的身子放到了水裏,一下子就把我身上的螞蟻給除幹淨了。
當她把我從水裏提出來時,我冷得瑟瑟發抖。
媽媽流著淚說。農曆八月的天是已經開始轉涼的天氣,何況當時我還那麼小。
於是她脫下她的外衣把我包著,抱我回了家。
媽媽說,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敢把我放在路邊了,她每次下地時她都背著我,她說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大概就是如此吧。
而姐姐每天依然坐在爸爸的拖拉機上,跟隨爸爸走街串巷。爸爸的拖拉機已不是先前手扶式的了,在駕駛座前沿空位處爸爸安裝了一根鐵管,然後用一根布帶把姐姐綁在那上麵。
而我那可憐的姐姐還整天樂嗬嗬的,逢人就說我爸爸開車,我爸爸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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