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凶手要謀殺誰?
按照一般的邏輯推理:既然凶手將14號坐椅上安全帶的卡子弄壞了,那麼,凶手謀殺的對象就應該是乘座14號坐椅的人。
14號坐椅是死亡之椅。
14號坐椅上坐的是那兩個年輕人,那麼,凶手是要謀殺那兩個年輕人嗎?
如果凶手的謀殺對象是那兩個年輕人,這起事故就和自己無關了。
顏妤感到心裏一陣輕鬆。但是,這輕鬆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緊接著顏妤的心又被突然而至的一種靈感攫住了。
不不!那兩個年輕人隻是臨時搶先坐上了14號坐椅的,他們乘座14號坐椅隻是一種偶然,一種意外,凶手是不會按照意外出現的情節去設計自己的謀殺計劃的。或者說,凶手自己也不會想象到在執行謀殺計劃中出現這種意外——有人搶先坐上了14號坐椅。
那麼,應該乘座14號坐椅的人是誰?也就是說,如果那兩個年輕人不突然出現的話,必然坐到14號坐椅上的人應該是誰?
顏妤順著自己的思路推斷下去:
——今天早晨我和麥迪到索道去的很早,當時索道乘降亭裏沒有別人,按照當時的情況推斷,應該乘座14號坐椅的是我和麥迪。是那兩個年輕人臨時搶先一步坐了上去,代替我和麥迪受害。如果不是那兩個年輕人突然出現並搶先上了14號坐椅的話,那麼,被謀殺的應該是我和麥迪。
想到這,顏妤自己嚇了一跳!
難道說有人想謀殺我和麥迪?
是不是自己有些太神經質?也許事情並不是這麼回事兒,比如說:14號坐椅裏的安全帶卡子不是今天被破壞的,而是在以前的一個什麼時候,而且破壞者的原因也和我們無關,我們隻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碰到了……
不對不對!顏妤在心裏自我否定著,因為她在那團亂麻中還隱隱約約看到了一些完全相翩東西,隻是她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將線頭抽出來。
那麼,就接著向下梳理:
如果說凶手的謀殺對象是我和麥迪,那麼,凶手是誰?
按照剛才的推理,凶手應該是知道被謀殺對象會乘座14號坐椅的人。
那麼,誰知道我和麥迪會乘座14號坐椅呢?
這是個難解的題。
索道上那一長串坐椅好幾十個,事先誰坐哪一個並不預約,也不買票不對號,滑雪者誰來到這裏趕上哪個坐哪個,完全由乘坐者自己選擇——
且慢……
乘座者自己選擇?
顏妤心裏忽然一亮,她好像看到了揭開了事故之謎的縫隙,找到了理清心中那團亂麻的線頭。
乘座者就是知情者。
因為知情者可以選擇14號坐椅。
那麼,凶手就是乘座14號坐椅的人了。
當然不是那兩個後來居上的年輕人,而是原來計劃上14號坐椅的麥迪。
腳下的雪在發出“咯吱咯吱”的破碎聲,像顏妤開始破碎的心,樹林子裏偶爾掠過一陣風,在顏妤的腳下吹起一團雪霧。由於心理發生了變化,顏妤覺得周圍的夜色開始變得不那麼美好了,甚至有些恐怖。在這種恐怖的氣氛中,顏妤繼續想:
將麥迪推理為凶手是有根據的,因為她聯想起麥迪在索道乘降亭裏的一係列反常表現:
——早飯後顏妤和麥迪一起來到索道乘降亭時,本來索道已經開始運轉了,麥迪應該領我坐上去,而且不斷有坐椅轉到麵前。開始來到的坐椅的號碼好像是6號或者7號,反正是14號之前的。可是,麥迪沒有馬上乘坐,他借口和管理人對火點煙說話,錯過了前幾個坐椅。點完煙後本來應該乘坐了,那時候過來的好像是9號或者10號坐椅,麥迪又沒有乘坐,他借口係鞋帶,又拖延了一陣。他好像故意這樣拖延時間,目的是在等待,等待什麼?等待14號坐椅的到來,因為隻有他知道14號坐椅中的秘密。
——但是,就在這時,兩個年輕人意外地出現了,他們後來者居上,很不禮貌地搶先上了14號坐椅,這就打破了麥迪原來的計劃。
所以,引得麥迪大為惱火,幾乎不顧自己的風度,衝著兩個年輕人大聲喊叫了起來。其實,早坐一個坐椅和晚坐一個坐椅關係並不大,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麥迪完全沒有必要發那麼大火的,發火,說明兩個年輕人破壞了麥迪精心構思的謀殺計劃,使他的陰謀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