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核對什麼,大概是核對麥迪的妻子顏妤的情況吧。”
“為什麼要核對顏妤的情況?”
葉曼咪又一次搖搖頭。
湯繼續問道:“葉曼咪,既然你懷疑那個電話,當時為什麼還要將顏妤的情況告訴那位小姐呢?”
“我沒有把握,怕事情一旦是真的,因為我不告訴人家,豈不是誤事?”
“你認為,那個打電話的小姐和給麥迪寫信的姍姍之間有沒有什麼聯係?”
“你的意思是說,打電話的小姐就是姍姍?”葉曼咪反問。
“有這層意思。”
“我不知道。如果我曾經聽過姍姍的聲音,或者我見過姍姍的相貌,可是,我隻是看過姍姍的信……”
“你還有什麼要對我們說的?”
葉曼咪又想了想。
“這回沒有了。”
剛剛說完,又馬上說:“哎,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
“你說吧。”
“有一天,麥迪的妻子顏妤自己到公司來了,當時麥迪到局裏開會去了,我在我的辦公室接電話,我注意到她一個人在麥迪的辦公室裏的老板台上寫什麼東西,她呆了一會就走了。後來我打完電話到麥迪的辦公室一看,顏妤剛才是在抄麥迪老板台上公司在深圳的有關單位電話號碼。”
“你怎麼知道顏妤在抄電話號碼?”
“因為我檢查了她的痕跡,發現她用了麥迪的稿紙,稿紙的上一頁已經被她撕走了,稿紙的下一頁可以看出她抄的電話號碼的印跡……”
“你認為顏妤自己來到麥迪的辦公室抄電話號碼的目的是什麼? ”
“她好像要給深圳那邊打電話。”
“聯係業務?”
“不,她從不參與公司的業務,她好像要打聽什麼?”
“打聽什麼?”
葉曼咪搖搖頭。
“不知道,但是我想,這不正常。”
“為什麼?”
“你們想想,警察同誌,如果她是想正常地給公司在深圳的客戶打電話,完全應該直接向麥迪要電話號碼,而不必要這樣偷偷摸摸地。”
“葉小姐,你真聰明。”湯誇了一句,葉曼咪聽不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葉曼咪講出了自己要說的話,但她並沒有感到輕鬆。
葉曼咪膽怯怯地說:“警察同誌,我偷看了人家的信件,竊聽了別人的電話,你們不會追究我吧?”
湯和梅交換了一下眼色。
“按照法律規定,”湯說:“偷拆私人信件和竊聽別人電話都是犯法的,可是,你的情況特殊,你在關鍵時刻又向我們提供了破案的重要線索,可以說你是將功補過,隻是你以後不要再幹了。”
“我一定一定……” 湯看著葉曼咪。葉曼咪沒有回避,她知道自己的臉很醜,但她自從把自己心裏的醜說出來之後,就對自己臉的醜不在乎了。
“葉小姐,我再說一句題外的話,你不應該把自己封閉起來,應該接觸人,特別是男人。這個世界有一個男人就有一個屬於他的女人,有一個女人就有一個屬於她的男人,按我的話去做,我相信你的……感覺會好的。”
葉曼咪感到湯說這番話時聲音很柔和,臉上也完全沒有了警察的嚴肅與刻板。她體驗到警察也是人。
“謝謝你的開導。我走了。”
“我送你下樓。”梅說。
葉曼咪走了。
她離開公安局大院。
在大門口,她認真看了看自己剛才徘徊的地方,心裏就想笑,原來,世界上有不少事物在當時看來很嚴重很難辦的,事後會感到很簡單很可笑。
葉曼咪揚起自己的醜臉向前走去,是的,她仍然那麼醜,可是,她對生活的信心和態度已經發生了變化。她的心裏在想著湯剛才說的話。
是呀,我應該走出封閉,我應該多接觸一些男人。
男人?!
瞧呀,馬路上那麼多男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我雖然醜一些,但終究有一個男人是屬於我的。
梅下樓送葉曼咪去了。
湯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那時候他已經坐不住了,因為興奮——一種警察所共有的發現新的有價值的新線索後的興奮。他在辦公室裏踱著步子,踱得很,陝,不時搓搓自己的雙手,仿佛讓雙手在摩擦中產生一種靜電,將自己心裏溢滿的興奮釋放出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