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梅從抽屜裏拿出兩把鑰匙,遞給顏妤。
“認識這兩把鑰匙嗎?”
顏妤接過梅遞給她的那兩把鑰匙,湊到眼前仔細端詳:一把是銅製的,好像用了一段時間,有磨損的痕跡;還有一把是鋁製鑰匙,有廠名和商標,很新,但也是用過的,鑰齒處有明顯的摩擦痕跡。
顏妤說:“我不認得這把鑰匙。從哪兒弄來的?”
梅說:“從你丈夫身上那串鑰匙中摘下來的。那串鑰匙他始終帶在身上,跳樓時鑰匙甩在屍體附近。”
顏妤又看那兩把鑰匙,說實在話她看不出來,因為以前她從來沒注意過麥迪隨身帶的都有什麼樣的鑰匙。
湯接過話頭:“我們用麥迪的那串鑰匙開了很多鎖,辦公室的、家裏的、辦公桌的、卷櫃的、保險櫃的,一共七把鑰匙,有五把鑰匙都能找到主,惟有你手裏這兩把鑰匙沒有開鎖對象……”
“兩把多餘的鑰匙?”顏妤仍是不解。
湯說:“不是多餘的鑰匙,像麥迪那樣精明的人,怎麼會把兩把多餘的鑰匙常年帶在身上的?”
梅說:“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我們還有兩扇沒有打開的門。”
呀!顏妤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梅的話啟發了她,使她一下子想到了深圳的姍姍。姍姍不會有一處住房?丈夫不是經常到深圳去和她同居嗎?丈夫帶著的這兩把鑰匙是不是和姍姍的住處有關?
顏妤把自己的想法和警察說了。
湯問:“你知道姍姍的工作單位嗎?”
顏妤說:“不知道,但是,我見過姍姍的照片,照片後麵的背景是一座現代建築物,建築物門前掛著一家公司的牌子,我看了,叫深圳益達貿易公司,既然姍姍在這家公司門前照了照片,也許她就在這家公司工作。”
說這話時顏妤感到一絲快意,因為她知道警察會根據她提供的線索馬上派人去深圳找姍姍,姍姍也就不可避免地卷進這件醜聞當中來了。
“真得感謝麥迪,夥計,是他的死使我有機會去一次深圳。”梅拍著飛機上鬆軟的坐椅”頗有些感慨地說道。
梅坐在一個靠近舷窗的位置上,一直望著窗外。那時候飛機已經升到水平飛行線了,大地變得遙遠了,腳下隻能看見一片皚皚白雪,還有圍繞在飛機周圍的幾朵白雲。感覺上飛機始終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中飛行。因為周圍全是白色,失去了顏色的對比,飛機好像飛得很慢,給人一種已經停止飛行的錯覺,仿佛就那樣高高地掛在空中。
“家夥,我們可不是去度蜜月的,這次深圳之行總得最後揭開麥迪死亡之謎,不然都對不起幾千塊的飛機票。”湯說。
湯坐在梅的身邊,他不太注意窗外,因為他經常坐飛機,已經失去了那種第一次坐飛機的新鮮感。他半閉著眼睛,好像在休息,其實他在想著心事。
自從達衛平和顏妤暴露以後,整個案情關鍵的幾個疑點已經揭開了。但是,還有兩個疑點仍然雲霧山中:一是麥迪死亡那天晚上從小飯店出來,一個半小時上哪去了?在哪喝的外國酒和興奮劑?二是在麥迪身上發現的那串鑰匙中還有兩把沒有鎖可開,這兩把鑰匙到底起什麼作用?
這兩個沒有揭開的疑點互相獨立,又好像是互相聯係的,是揭開麥迪之死的關鍵所在。根據顏妤交代的情況看,那兩把鑰匙很可能和深圳的姍姍有關,這就使湯和梅的深圳之行成為必然。
一時都不說話了。
飛機上很安靜,機艙裏回響著沉穩輕盈的馬達聲,還彌漫著一種淡雅的香水昧兒。空姐推著小車緩緩地走過來,向旅客們發口香糖。
“咦,有意思,飛機上還發糖。”梅說。
“嚼吧,”湯說:“剛才飛機升高時機艙壓力發生變化,人的耳鼓膨脹,嚼口香糖有助於恢複耳鼓功能。”
“你這一說我還真覺得耳朵堵得慌。”
梅把口香糖放進嘴裏嚼。
“哎,還真靈。”
湯沒有反應。
“夥計,你想什麼?”梅又問。
“你沒聽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湯說:“男人的心,除了想女人的時候,總是想著事業。”
“想事業?我還以為你在體會呢。”
“體會什麼?”湯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