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一個既可以觀察他們又不被他們發現的角落裏，守著他們醒來。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卑鄙，可是你們何嚐不是呢？為了挖掘真相，我不得不這麼做。即便你們發現了，我也不後悔。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還有什麼更糟糕的呢。瑪麗，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心裏不斷問著這個問題，越想越痛苦。頭突然痛了起來，感覺像爆炸了一樣。不行，寧達，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放空了，必須清醒，必須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要短暫失憶也請給我最後一點點時間！
我抱著腦袋強撐著，看向他們。黃城已經醒來了，他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瑪麗，她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粉粉嫩嫩，就好像美麗的公主一樣。黃城這麼愛你是因為你太漂亮了的原因嗎？他看你的眼神是我從沒見過的那般溫柔。隻見他輕撫著瑪麗的發跡，隨後輕柔地吻上她的額頭。我可以感受到這些動作都是發自內心的，毫不做作。瑪麗突然醒了，睜開朦朧的睡眼。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啊？”瑪麗笑著說。
“我喜歡看你睡覺的樣子，特別可愛。”
“你好討厭，大早上就說這種惡心人的話。”瑪麗有點點害羞，將頭埋入黃城的懷裏。黃城溫柔地抱著瑪麗。表情特別滿足的樣子。此時此刻，他們是多麼幸福啊。這種幸福不屬於我，隻屬於兩個相愛的人。
“瑪麗，你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哪怕我做了錯事。”
“那要看是什麼錯事，如果你敢對不起寧達，我絕對不會饒了你哦。對了，你說寧達去看望麥遜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很擔心她。”
“可能今天也可能明天，她沒有說時間。好了，我們不說她了好嗎，我好不容易終於和你在一起了。你知道我很想你嗎，我每天晚上睡覺都在想你，多麼希望躺在身邊的人是你。”
“黃城，我能請求你把對我的愛分一些給寧達嗎？”
“我做不到。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將是我最後一個女人。”
“黃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寧達不是你的女人嗎？她才是你第一個女人。”
黃城坐了起來，皺著眉頭陷入沉默。我倒是想知道，這回你怎麼說了吧。
“瑪麗，我娶她隻是為了讓你能答應嫁給我。可是你知道嗎，你這樣是害了她。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兩個妻子的。這一點我對你對寧達都說過，我自己的生母和養母的事情。我希望她可以找一個愛她的人嫁了，而不是在我這痛苦地過下去。你若是真為她好，你應該知道她離開我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你們已經結婚了啊。”
“我沒有碰她。”
黃城說完裹著浴袍去了浴室，隻留下愣在床上的瑪麗。還有愣在角落的我。
瑪麗，這回是不是看我的笑話了。我應該是曆史上最悲哀的妻子了吧。你沒有想到我和黃城結婚了幾個月卻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頓時覺得自己特別傻，傻得好笑。兩個人都在假惺惺地說是為我好。你們對我還真是特別好呢。我已經痛到沒有淚水了。隻覺得世界在慢慢變成灰色，黑色。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到處都是血，瑪麗血淋淋地站在我麵前，陰險地笑著。越笑越開心，血從嘴巴裏吐了出來，噴了我一臉。於是我驚醒了。看見的是微黃的燈光，照射著慘白的天花板。周圍都是黑暗的。屋子裏散發的是苦澀的味道。這種感覺和在地獄一樣，雖然我沒去過地獄。可是我知道，那裏是黑暗的，是沒有一絲陽光的。處處充滿哀嚎與痛哭。孤魂野鬼四處遊蕩。沒有一個鬼魂會搭理你，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去處。你也不知道要去哪，隻能慢慢走著，走到哪是哪。不過永遠都不可能看到太陽。就像灰城一樣，灰暗無光。
“你醒了寧達。”隻見瑪麗心痛地看著我，淚痕若隱若現。
“瑪麗，這是在我們自己的家嗎？”
“不是，這裏不是我們的家，不是溫暖的房間，也不是潮冷的角落。”
“可是瑪麗，我想回家，我想睡我的角落。那裏雖然冷，可是我的心是暖的。我現在心裏好冷好冷，怎麼辦？”我的情緒不受控製地激動起來，淚水也不斷湧了出來。在瑪麗麵前，我永遠都像長不大的小孩。明明她不在的時候我是很恨她的，可是為什麼她一出現在我身邊，我就恨不起來。她對我的好就像幻燈片一樣一頁一頁地從眼前閃過。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她隻是擁有一個愛她的男人罷了。我憑什麼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