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前麵是一片開闊的戈壁灘。這是每天早晨跑步和做間操的天然運動場,也是三部的科技工作者進行野外測量及其它實際練習的良好場所。在做野外活動計劃安排時,可以不考慮活動的那一天會不會陰雨,因為這片廣闊的天地一年幾乎總是晴天,但必須考慮到活動的那一天會不會有大風,因為這片無邊的大漠一年幾乎天天都刮大風,甚至飛沙走石,無法活動。

上午十一點五十分,風和日麗,三部的人們陸陸續續走出來,到營房前麵的天然運動場上做間操。第一大組的人們沒有參加間操,他們每人都提著一個像一截木樁子似的大鉛罐出來,要在這段時間裏舉行一次提鉛罐比賽。一些老同誌,特別是好奇的新同誌,都圍過來觀看這場特殊的比賽。

比賽尚未開始,牟大成正在給大家講比賽的規則和方法。旁邊的“觀眾”中,一些新同誌對這種比賽還“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便向老同誌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高嶺正耐心地給新學員介紹:

“原子彈或氫彈爆炸以後,首先產生一個火球,火球由小變大,爾後形成蘑菇狀煙雲,煙雲由小變大,最後消散。為了記錄下火球的生成和成長、煙雲的形成和發展全過程,我們采用若幹台航空攝影機、電影攝影機、每秒三千次和每秒二十萬次甚至更高的高速攝影機,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和距離拍攝,‘零’後迅速把膠片取回到駐地進行衝洗和研究。我們根據各種照相膠片的規格,設計製造了防核爆炸γ射線照射的裝運容器。航空攝影機的膠卷幅寬三百二十毫米,就設計製造了一種一尺高的柱形鉛罐來裝運。瞧,就是現在比賽用的這種東西。‘零’後,他們要身穿防護服,頭帶防毒麵具,雙手提著鉛罐,進入工號,從航空攝影機中取出膠卷裝入鉛罐中,乘汽車到洗消站洗消後,回到馬蘭交洗印大組衝洗出來,供觀察和研究用。”

“老牟,這鉛罐多重啊?”佟家駒用手提了提,感到很沉重。

“三十公斤。”牟大成回答。

佟家駒聽了,不禁吐吐舌頭。

比賽開始了。在起跑線的地麵上,每個參賽的“運動員”麵前放著兩個鉛罐,參賽的“運動員”站在那裏等待著號令。

“各就各位,預備——”牟大成雙手高舉著喊。參賽的“運動員”聽到“預備”的號令後,迅速彎下腰,兩手同時握住鉛罐的提把……

“啪!”牟大成雙手一拍,“運動員”們就像聽到了發令槍聲一樣,急忙提起鉛罐向前跑去。兩旁的“觀眾”使勁兒鼓掌,高聲呼喊著:

“加油!加油!”

吳偉跑出不到一半路,就站那兒呼哧呼哧喘起來,又跑了幾步,把鉛罐咕咚往地上一放,人也跟著坐下去。邢和義眼看離終點已不遠,不知是被石塊絆了一下,還是滑了一下,人向前一撲差點兒摔倒,兩個鉛罐丟到一邊去了。這時夏臨渝和胡倩芳前後相差不多,眼看已臨近終點。

“胡倩芳加油!”

“‘半邊天’加油!”

“夏臨渝加油!”

在人們的呼喊鼓勁兒聲中,夏臨渝和胡倩芳堅持往前跑著——其實是在艱難地往前走。夏臨渝像個醉漢,搖搖晃晃地終於到達終點。接著,胡倩芳趔趔趄趄也到達終點。一些人跑過去祝賀。幾個新同誌將夏臨渝抬起來拋了兩拋,幾個女同誌拉著胡倩芳的雙手轉圈子。

“牟大組長,這距離恐怕有四五十米吧!”王玉鳳估量著說。

牟大成點點頭。他也未量過,隻是雙手提著鉛罐跑了一趟,以他的體力跑到剛剛覺得胳膊和腿腳有點兒發酸的地方,立了根標杆算作終點。

“喂,朋友們!來,我們也試試!”佟家駒興致勃勃地喊。

“來吧,這也是體育鍛煉嘛!”牟大成讚成說。隨後,招呼身邊幾個人:“走,一個人一個,兩個人一個,把那些鉛罐提回來!”

幾個感興趣兒的“非正式運動員”來到了起跑線。白淑榮拉著王玉鳳和華靜竹:

“走,我們也玩玩去!”

牟大成仍然當發令員。佟家駒聽到“預備”的號令,就急忙提起鉛罐向前衝去,因而比別人搶先了一步,但很快就被個子高腿長的學員魏國棟超過,接著又被“運動員”白淑榮超過。“觀眾”一片歡呼:

“老佟加油!”

“小白加油!”

跑了一半,佟家駒扭擺了幾下終於扔下了鉛罐,這時華靜竹和王玉鳳超過了他,不過這兩個女同誌也沒有多走幾步,便放下了鉛罐。魏國棟第一個跑到終點,看樣子還大有餘力。白淑榮移著沉重的步子,堅持到離終點不遠處,無可奈何還是認“輸”了。

這場比賽使每個人對自己有了初步估量,在以後的日子裏,這個組的人幾乎天天練提鉛罐跑步,其它組的人也有感興趣跟著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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