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臨渝和白淑榮肩並肩地往南走。

“你說,會有水嗎?”白淑榮側過臉來看看夏臨渝。

“很難說。從地圖上看,孔雀河來自博斯騰湖,流入羅布泊。羅布泊是個低窪地帶,這一帶可能有自流、伏流和泉什麼的。我們找找看吧!”夏臨渝一邊說,一邊觀察地形。“瞧,前邊草木叢生,那可能就是羅布泊北岸,孔雀河入口處。”

“不會有狼吧?”白淑榮有些緊張,抓住夏臨渝的胳臂。

“不會有狼,可能有黃羊。”夏臨渝舉起手中的鐵鏟子說:“我們還有這家夥嘛!”

“噢,你帶這鐵鏟子是護身武器呀!”

“要是有伏流或泉,還可以用它來挖一挖。”

“你想得可真周到!”

他們來到了羅布泊。這是一片幹涸的鹽堿盆地。

“瞧!那是什麼地方?”白淑榮指著南邊說。

夏臨渝順著白淑榮手指的方向望去,隱約可見一堆堆一片片殘垣斷壁樣的東西,便順口說:

“可能是樓蘭遺跡吧?”

戈壁大漠喜怒無常。正當夏臨渝和白淑榮沿著羅布泊沼澤地找水時,忽然刮起了大風。飛沙抽打著他們的臉,像數不清的鋼針刺痛。沒辦法,他們隻得往回走。

風越來越大,像有數隻手撕扯著他們的衣服,連推帶卷地阻止他們前進。他們把衣服裹緊,向前彎著腰,艱難地移動著腳步。

風更大了。狂風發了瘋似的,把石粒和黃沙卷到天空去,又拋撒下來,沙石鋪天蓋地,天昏地暗連成一片。夏臨渝和白淑榮手挽手,趔趔趄趄走了幾步,摔倒在沙灘上。夏臨渝掙紮著爬起來,拉著白淑榮的手,把她也拽起來,可是,吃力地移動兩步,又摔倒在沙灘上。

他們趴在地上喘著氣。

“小白,我們不能在這裏趴著,會被風卷流沙埋住的!”夏臨渝對著白淑榮的耳朵喊道,喘了口氣接著貼著她耳朵說:“我們得爬到高處去,找一個駱駝刺叢生處躲一躲!”

他們向前爬去。

“老夏,我……實在……是……爬……爬不……爬不動了!”白淑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那你……抓……抓……住……我!”夏臨渝也是一口氣接不上一口氣。

於是,白淑榮把右手搭在夏臨渝的後背上,手鉤住他的右肩,左手在地上扒著,隨著夏臨渝前去……

也不知爬了多久,他們終於爬到一個沙丘上,在一叢駱駝刺旁邊停下來。夏臨渝慢慢地坐起來,靠在一株駱駝刺的光禿禿的枝杈上,抓住白淑榮的胳臂,把她扶起來,喘口氣說:

“這駱駝刺未曾被流沙埋沒,我們就坐在這裏休息休息吧!”

天黑了。在戈壁大漠上,真是“早穿羅,午穿紗,晚上抱著火爐啃西瓜”。此刻,風漸漸小下來,可是氣溫也越來越低了。

在戈壁大漠上工作,人們總是隨身帶著皮大衣,乘坐卡車,早出晚歸,都會用得著它。可是,他們的皮大衣都在420測試站的大轎車上。他們出來,隻穿了一身單軍裝。風吹透心涼,隻好雙手抱著雙肩卷縮著。

沒吃晚飯,肚子咕咕咕地抗議。肚裏沒有食,人更冷半截兒!風吹氣喘,嘴和喉嚨都幹得像著了火,像冒著煙!

夜深了。

黑得瘮人!靜得瘮人!

“太可怕了!”白淑榮倚縮在夏臨渝的懷裏,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她渾身哆哆嗦嗦的。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隻好相互依偎減少身體熱量的散失了。

為了驅除白淑榮心頭的疑懼,消磨這難熬的黑夜,夏臨渝附在白淑榮的耳畔親切地說: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白淑榮高興地說。

“孔雀河的傳說你聽過嗎?”

“沒聽說。這孔雀河還有什麼傳說嗎?”

“是啊,一個十分有趣兒的傳奇故事,你想聽嗎?”

“想聽,想聽,你快講!”白淑榮像個天真的孩子,將身子偎貼在夏臨渝溫熱的胸前,頭靠在他下頜邊肩膀上,等待著他講故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