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澈一日不抓獲,她的爹爹,心下就不安吧?
內心裏重重一軟,又疼。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世上,最疼她的人,都在這裏了。
“好了,沒事了,去看看容意吧!”
深深吸一口氣,楚雅兒拉門出去,白景霖從地上爬起,有些略微不適的活動著手腳,眼睛望著楚雅兒的背影,莫名閃出一絲忌憚。
她的毒,到底到了如何出神入化的地步?
而且,既然她有這個本事,又在昨夜的時候,為什麼不用毒,而是用馬來逃跑呢?
百思不得其解,南明澈想不通這個問題,索性便不再想。
房間裏,一身魁梧的熊瞎子,正坐在裏麵的小凳上守著,見他們進來,立即起身道,“聖女,軍師……我,我看你們都忙著,怕她有事,所以就過來了。”
一臉的真誠,一心的老實,這果斷是好人哪。
白景霖微微一笑,“兄弟,多謝。”
再度擺起了他翩翩佳公子的優雅風流,熊瞎子咳了一聲,“這裏,你們忙,我先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他的視線,深深的落在楚雅兒的身上,那眼裏,充滿了警惕。
楚雅兒一直抿著唇,沒有說話,等他走到,她臉色一沉,迅速上前,拉開容意的衣服察看,頓時一聲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果然沒按好心!”
細膩的目光,從容意的傷口縫合上,緩緩遊移,“這些魚腸線,他絕對動過!”
她的手法,她清楚。
針腳雖然不好,但也比較均勻,而不像這個一樣,明顯就是比貓畫虎的匆忙,那線縫的一針緊,一針鬆……
“可是,他動這個幹什麼?”
白景霖湊上前,目露詫異,“難道,他也想當什麼杏林聖手不成?”
那樣一個五大三粗的黑漢子,不至於如此無聊吧?
張飛繡花,那是個什麼勁頭?
“我暫時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不過,容意是受苦了。”
楚雅兒咬牙,狠狠說著,她抬起眼,看著容意,那一張原本就蒼白的小臉,在經此一變之後,更加的蒼然無血。
看著,就讓人心疼。
不過還好,她還活著,縱然氣息微弱,隻要不死,就是大機緣!
衝過今日,她們姐妹將會傲視天下,睥睨縱橫!
當天夜裏,容意就發起了高燒。
嘴裏胡說不斷,臉色時而如火滾燙,時而又冷如寒冰!
“白景霖,你去,多加幾個火盆進來!再拿一些烈酒!”
這個年代,沒有抗生素,沒有迅速退燒的藥,也隻有用這樣一個土辦法了。
火盆很快拿來,將屋裏炙烤得如同盛夏。
楚雅兒穿一身單衣,上了床,手裏拿著烈酒,一點一點的為她進行著簡單而繁瑣的降溫處理。
“容意,這最艱難的時候,我們都撐著活過來了,眼看到了這最後一步,你絕不能有事的,知道嗎?”
“你忘了,我們早已約定了,從這裏走出去,我們要打自己的天下,建自己的勢力,我們從今以後,再不會被任何人所欺辱。我們還要,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再找個男人,結婚生子,美滿幸福……”
“容意,這一切都還沒有來得及去做,你就想要這麼燒著一直燒死嗎?”
“容意,我雖然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等你醒來,你好好講給我聽,好不好?”
“你不能死啊!你要死了,別人再欺負我怎麼辦?我要是再有危險,再被人追殺,怎麼辦?你真的這麼狠心,真的不管我了嗎?”
“容意,我離不開你,你醒來吧。好嗎?”
“容意……”
整整一夜的呼喚,一直到東方再次明亮,陽光再次出來,容意身上的熱度,終於是退了下來。
楚雅兒也終於放了心,疲累至極的守在她的床邊,漸漸睡去。
房頂上,白景霖也一夜未眠。
裏麵兩個女子,正與死亡在做著鬥爭,他便充當了護花使者的身份,穩坐泰山頂,警惕著所有一切都極有可能發生的潛在危險性。
與此同時,黑子的調查結果,也取了回來。
熊瞎子滿臉的殘暴,凝著狠狠的惡毒,“白軍師,他可真是好大的來頭,好大的身份哪!”
一份怨毒深深壓在那濃密的滿臉胡子中。
他長相凶惡,人性也凶惡。
黑子道,“寨主,此人如此狡猾,他這般潛伏我清風寨,莫不是想要裏應外合,將我們一舉剿滅?”
想到此處,他驟然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