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她豁然驚起,一手肘砸過去,頓時間俏臉生寒,又驚又怕,真像受驚的兔子了。
南明澈速度閃身,冷哼一聲,“小兔子,你既是擔心他,直接說出來就行,跟我打,跟我罵,又何必這麼委屈自己呢?”
他也愛她,其實比愛自己還要更深!
可是,每每他的愛,落到她的身上時,總會讓她驚嚇,讓她逃避,他哪裏做得不對了?
“小兔子,你告訴我,若是我哪裏做得不對,你一定要說……要不然,我會生氣,然後一生氣,我就有可能會傷了你,你懂嗎?”
不想傷她,所以語氣努力溫柔,但他的溫柔聽在女人的耳中,卻自有一種威脅感。
這樣的男人,愛而不得,便要殺死!誰敢去愛?
再哪再愛,都會被嚇得半夜驚醒吧?
“不!你……你不要生氣,我真的會很乖的,王爺,我會聽話的,真的。”
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尖叫,楚雅兒隻得軟了聲音,去哄他。
哄他,就是救自己。
“唔!很好!”
他眼睛一亮,大手撫上她的發,細膩,柔軟,很有手感,不由輕歎,“小兔子,你果然是本王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人!”
“從小看著你長大,你渴慕的目光一直陪著本王,從不稍離……本王那時候會以為,你會一輩子看著本王的,隻可惜,你卻沒有。”
“本王這一生,做過最為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讓你去接近南明玄……小兔子,你明白本王的心嗎?”
思緒陷入回憶,南明澈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如同大漠的月夜,徐徐吹過的寒風。
楚雅兒默默動了下身子,將羊皮裹得更緊。
她很想吐槽,過去的那個楚雅兒早已經死去,現在的楚雅兒,再也不會是滿眼仰慕的小兔子了。
內裏靈魂早就換了一個,行為動作,怎麼可能會一樣?
但她似乎又說不出口,然而她不接話又不行,她想了想,輕輕的道,“王爺,我記得我以前說過,過去的小兔子早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另一個人,你信嗎?”
試探性的詢問,又帶著濃濃的不安。
南明澈忽的便屏了聲息,迫她轉過了頭,借著篝火的敞亮,死死的盯著她,“她若真死了,我便殺了你!”
大手很用力,鉗製在她的雙肩,那樣殘酷的語氣,那樣狠肩的表情,莫名便覺得心裏發顫。
他,已經徹底的瘋了!
或者,他從來就是一個瘋狂而偏執的人,隻是後來又曆經斷臂之仇,失去天下之恨,也讓他本性就偏執的一個人,慢慢更加步入了絕望的深淵。
女人的一顆心,忽然就有些軟了。
“王爺,她沒死,她還活著……”
她幽怨的聲音,淡淡的道,縱然心軟,有些事情,也不可原諒。
他一次又一次的置她於險地,如果這樣的愛都算是愛情的話,那麼她得有一顆多麼強硬的心,才能毫無芥蒂的接受這一切?
“真的嗎?她真的還活著是不是?她就是你,對不對?”
貪婪的目光看著她的臉,又忽然湊過去,吻了一記,楚雅兒頓時惡寒,剛要抬手,他冷戾的聲音忽然驟起,“你敢擦掉,試試看?!”
她一怔,果然不敢去擦。
隻心裏一團怒火,越發燒得旺盛,原本存有的一絲心軟,也再次消失無蹤。
這樣一個陰晴不定,隨時發怒要殺人的男人,真的讓人值得同情嗎?
“對!是我!我就是小兔子,可是我不愛你!”
深吸一口氣,她閉了眼,淡淡的說,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承認自己不愛他……這樣的打擊 ,對於任何一個深愛的男人,都是一種致命的傷害。
“你!小兔子,你現在,越發是學得牙尖嘴利了呢!”
他惱怒,突然出手,將她的下巴抬起,迫著她看著他……這也是她第一次,時隔很久之後,全麵而近距離的看著他的臉。
跟南明玄有幾分像,眉眼俊逸,風采灼灼,可唯一不同的,就是南明玄向來明豔,高貴,大度而從容……而南明澈,從裏到內都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戾,陰暗。
麵由心生這個詞,或許就剛好能夠描述他們兄弟的不同。
南明玄心胸寬大,越長越俊美,南明澈獨臂,又失了天下,整個人變得焦燥,瘋狂,性情多疑,又動轍殺人……這眉眼就長得慢慢的扭曲,變態!
“好醜!”
她看著,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吐槽兩個字,南明澈眸光徹黑,直接一把將她狠狠甩出去,砸在火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