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珞與大長老,卻是看也不看一眼。
不過兩個蠢貨而已,死就死了,與他們何幹?
毒粉撲來,南明澈絲毫不受影響,仍舊一招緊似一招,幽黑的眸光,滿是獰猙的黑,一點白都看不到。
楚雅兒左閃右躲,變成傀儡人之後的南明澈,更加難以對付,幾乎毫無弱點。
纓珞站在上風口,冷冷陰道,“賤人,我勸你還是趁早束手就擒吧!南明澈他不會認得你的的!當年你一刀殺了他,卻沒想到,今天他還會活著吧?”
“老娘辛辛苦苦將他從沙子裏扒出來,該是多麼的不容易,也多謝你當年的心慈手軟啊,你要一把火將他燒了,還會有今天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震起樹上的飛鳥,突然一聲“啪”的清脆爆響,纓珞頓時一愣,楚雅兒手持一隻黑洞洞的奇怪物件,正對準著南明澈。
眉心正中一個洞,打穿了頭蓋骨,卻並沒有出血。
從前往後看,好像還能看到背後的風景。
陽光初起,萬物生長,這本是一幅極美的畫卷,如今卻像身處地獄,寒風嗖嗖。
楚雅兒雙手握著槍,下意識退一步,這樣的結果,出乎她的意料!
臥槽!
打穿了頭都不死,南明澈,你真是妖了嗎?
另一邊的大長老與纓珞,也被這一幕驚呆,繼爾,眼裏忽然便閃過了貪婪的精光。
那個賤人手裏拿著的,便是所謂的神兵嗎?
鐵甲兵都打穿的神兵利器,他必須要!
伸舌舔了舔嘴唇,大長老格外興奮。
南明澈很奇怪的甩了甩頭,腦子裏忽然涼涼的,有風吹過,很奇怪,很不容易。
他伸手,憑著感覺往眉心戳了戳,沒有血,但似乎有些疼。
腦中,忽然便閃過一個影子,一個女人,長發飄飄,笑容嬌美,但很調皮,他叫她小兔子。
“小……兔……子……”
僵硬的唇瓣,艱難的吐字不清,楚雅兒愣一下,差點嚇得把槍扔了,“南明澈,你……你想起來了?”
一股冷寒,從尾椎骨驟然升起。
即便她手裏拿著槍,也有些哆嗦。
這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這個變態男人。也不知是這具身體的本尊,那靈魂深處的潛意識懼怕,還是因為後來這一連串的事情……總之,她就是怕他。
“小……兔子,小兔子……小兔子!”
南明澈叫著,一聲比一聲流利,一聲比一聲迫切,他黑黑的眼珠,似乎看不到任何人,卻好像誰都能看到。
他詭異的眼珠,移到楚雅兒的那張臉,直直的伸手戳了過來,楚雅兒嚇一跳,慌忙躲開,他便戳到了空處,然後,仿佛出現了神跡一般,他眼睛閃了閃,又跟著楚雅兒走。
他,像是記起了她。
“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大長老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他都已是死人了,他怎麼可能會記起誰?”
“有什麼不可能的?他好像腦部被打穿了,你的傀儡術便正好施在他的眉心中央,他這最後的清醒,也是必然!”
必然之後,便是死亡!
而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煙消雲散。
倏然間,纓珞心裏,竟生起了一種濃濃的兔死狐悲之感。
纓珞美人,原來也隻不過是一隻駐顏有術的老女人而已。
她來自於千秋部落,卻紮根於秦淮河畔,南明澈兄弟間的不和,全是她一手挑撥而起,她從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籌謀策劃,要奪取大周的天下。
可惜,南明澈一世英明,最後卻仍舊避不開女人的算計。
這些年與他在一起,纓珞也漸漸產生了感情,她既把他當情人,又把她當兒子,這種感覺,是變態的,卻又是快樂的,幸福的,滿足的。
她想,她也是真的愛上他了吧?
眼裏倏然便隱了淚,模糊不清。
“你居然真的愛上了他?”
多年的怨恨,一旦開口,那便是決堤的洪水,腐爛的蟻穴,禁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便已從內部分解。
“是,我是看上了他,我也愛上了他……他就是比你好!至少,他比你年輕,比你有為,比你這個老不死的混蛋,更加懂得怎麼去疼愛女人!”
紅了眼叫著,纓珞既然將話說開,也就不惜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