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實在沒辦法將安露留在這裏。
“你先離開這裏,你需要的資料,我稍後傳給你,相機給我。”
不管安露同不同意,龐飛都會這麼做。
安露拗不過龐飛,隻好先行離開。
“從這裏往前走一公裏有一個茅草屋,我就住在那裏。”
安露報了自己的地址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龐飛接了相機,也就相當於接了安露的工作,他會認真完成安露想要的一切。
傍晚十分,龐飛的身影在茅草屋裏出現,安露正在煮什麼東西,一個破舊的瓦罐,一堆小火,這就是她今晚的晚餐了。
這樣的日子,她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也早就習慣了。
龐飛將相機遞給她,讓她看看自己拍的。
安露麵無表情地翻看了所有的照片,將相機放在一邊,盛出煮好的東西,遞給龐飛一小碗。
這碗裏的東西看著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樣的東西,身為大小姐的安露,是怎麼咽得下去的?
龐飛放下東西,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安露,看著這個要過幾個月才年滿19歲的女孩子,現在的變化,真的是讓人瞠目結舌。
“安露,跟我回去吧。”龐飛認真地說。
安露喝著碗裏的燙,淡淡地說,“你別勸我了,我不會走的。”
“我不是在勸你,是在提醒你。我這次來,就是來帶你回去的,不管你願不願意。”
“那我也提醒你,若是我不願意回去,你強行帶我回去也沒用。”
“那就由不得你了。”
安露沒心情再喝湯了,“讓我跟你走也可以,除非你能讓這裏的疫情控製住,讓這裏的人不再受苦。這一路走過來,我相信你也看見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憐嗎?”
“你的憐憫之心救不了他們的,是生是死,那都是他們的命。”龐飛說。
安露不接受龐飛的解釋,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不勉強龐飛要跟她一樣,但也希望龐飛別勉強她跟他一樣。
重新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起來,安露要吃飽了喝足了,這樣,她才有力氣和精力繼續在這裏奮戰下去。
“噠噠……”一陣腳步聲突然在茅草屋外響起,不稍片刻,幾道人影便出現在了茅草屋門口。
是一個婦女帶著幾個孩子,他們都是疫情的攜帶著,身上多出潰爛,散發著濃濃的惡臭。
女人在向安露討要食物。
安露心軟,將自己的碗遞了過去,被龐飛一把攔住,“不能給她們。”
“不給,難不成看著他們餓死?”
“你還不知道,現在糧食已經成了重大問題吧,多處地方發生死傷都不是因為疫情,而是因為食物短缺。你能救得了一個人,能救得了他們身後的那麼多人?”
火光照耀,在女人和孩子身後,竟還隱藏著許多的小孩子。
安露適才沒看清楚,現在才看清楚的。
頓時,她被嚇了一跳。
這麼多的人,她就那麼點食物,根本不夠分的。
你給了這個,就必須要給那個,這麼多的人,分分鍾就能將她的食物掠奪光了。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不會覺得你把食物都分給了他們,隻會覺得你是不想將所有的食物都拿出來。
他們會爭、會搶,到時候還是免不了要鬧出人命來。
人在饑餓麵前,是會爆發出野獸般的野性的。
安露抵著頭想了一會,猛然抬起頭來,“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如果不給他們,我就覺得我失去了人性。”
東西,她要給,她覺得這是自己作為一個有人性的人,該做的事情。
龐飛突然接過碗,“啪”的一下摔在地上。
那些人蜂擁著闖進來,去爭搶地上那塊烏漆嘛黑的東西。
搶不到的人,就湧過來問安露要,去爭搶安露的糧食。
他們像是瘋了一樣,為了那一口吃的,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要不是龐飛護著,安露就要被那些人擁倒了。
“看到沒有,有時候,善心是會害了自己的。”龐飛帶著安露退到牆角,看著那些瘋搶糧食的人說道。
安露也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那些人抓搶糧食的時候那宛若野獸一般的樣子,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走吧,瘟疫加上食物短缺,這裏很快就會變成煉獄場的。就算你有心呆下來拯救那些人,怕也是有心無力。人有理想和抱負是好事,但把命大進去的話,那可就不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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