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醫院躺了多久,昏迷中隱隱感覺到有人在親吻我的額頭,我的臉頰,我的唇角。那是我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觸覺,也是我一直貪戀著的溫柔與寵愛。我想這一定是夢境,於是我把眼睛閉得更緊,因為我想這個夢一直這樣持續下去,哪怕再也不醒來我也願意。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起來吃點東西。”
依舊是那熟悉的聲音,我難以置信的睜開眼睛,幕少城就坐在我的床邊。
“怎麼會是你?”我虛弱的問。
“要不然你希望是誰?”他沒好氣的反問,扶著我坐起身。
我看到他端起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用勺子舀了遞到我麵前,我把頭轉向一邊,不想理他。此刻我才真正明白女人所謂的虛偽在自己愛的男人麵前可以表現的如此淋漓盡致,難怪有人說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碰到自己的愛的人,演技也會瞬間飆升。
幕少城不理會我的別扭,他扣住我的下巴,板正我的臉,霸道的喂我吃下那碗粥。
我是真的餓了,所以才沒有繼續鬧下去,我也知道現在的幕少城早已不吃我那一套。女人有時候必須要有點自知自明。
看到我乖乖的喝下整碗粥,幕少城沉著的臉有了一絲輕鬆。
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總依仗著幕少城的寵愛,把整個病房弄得天翻地覆,我總是這個不吃那個不喝,幕少城總是想方設法找來天南地北的東西給我吃。那樣的寵愛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再次享受到。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的眼淚特別多,一些相似的情,相同的景總能觸到我的內心最深處,眼淚總有些難以控製。
我突然的眼淚似乎嚇到了他,他急急的放下了手中的碗,輕輕將我摟進了懷裏。他的唇貼著我的耳朵,無比溫柔的哄著我,“貓兒,是不是還很疼,我抱抱會不會好受一點兒。”
聽到那聲‘貓兒’我哭得更狠,那是我專屬他的稱呼,我緊緊的抱著他,想再一次放縱自己。
“幕少城,我恨你,我好恨你。”我含糊不清的說著,重重的捶打著他的背。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就是回不到從前。我們明明還很愛對方。我知道他還是介意我和秦子昊的那一晚。
當他知道我把第一次賣給了秦子昊的時候,我看到了他臉上的絕望,那天他對著我大吼,“陳筱雅,我那麼掏心掏肺的愛你,我那樣的珍惜你,我想要一直留著你的美好,直到我可以給你婚姻那天再真正擁有你,為什麼你要這麼下賤的作踐自己,作踐我。”
我看到他吼完過後整個人都像被掏空了似的,是那樣的無力,那樣的痛苦。我知道那一次不僅是我人生的汙點,它會成為我和幕少城感情上永遠的裂痕,再也修複不了。
——
出院已經是兩天以後,這兩天但凡我睜開眼睛,我都會看到幕少城陪在我身邊。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沒有曾經的溫柔,更沒有之前的埋恨。
他總是用淡淡的神情認真的看著我,有時候一看就是幾個小時。有時候我會問他在看什麼,他總是簡簡單單的說‘我就是想看看你’。我會問他我有什麼好看的,他會說‘是沒有多好看,但是我就是看不夠,一直看不夠’。
這兩天,我們仿佛又成了情侶,他會偶爾對我說一些不似情話的情話,他會偶爾撫摸我的臉頰,他會偶爾親吻我的唇角。我也會偶爾惡作劇的從背後緊緊抱住他,抱得他氣息不穩。我能感覺到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這麼親密。我想要和他的妻子說聲抱歉,這是我最後一次霸占他。
幕少城摟著我去付醫藥費,卻被告知所有費用秦少已經提前支付了。幕少城聽了立刻沉下了臉。我才突然回憶起那晚抱著我的是秦子昊,其實那記憶在我腦海裏很清晰,隻是我一直不想承認罷了,因為我不想跟他有更多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