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曾申繼承其父擔任學館“夫子”以來,學館得到了很大的改變,前來拜學的弟子多了,學館也大了許多,名聲也名揚邦國。所以座落在城西頭的這所學館,白天總能聽到學子們的朗朗讀書聲,也有不少學子進出學宮,見人就作禮,吳起在老遠處就看到了,他來到學館大門前,猛然抬頭一看,學館大門正上方牌匾處是用大篆雕刻的“宗明館”三字。
大篆是西周時期普遍采用的漢字字體,也是當時的官方文字,相傳為夏朝伯益所創。在整個春秋到戰國末期,天下諸侯列國大多使用大篆,但是各自的大篆字體都不太一樣,如江水上遊巴國有自己獨特的文字,而與諸侯國書簡往來又用西周大篆,又如燕山燕國也有自己不同與其它諸侯國的文字,唯有這個魯國,大體上繼承了洛陽王室的官方字體。
“宗明館”招收弟子的時間為每年的來春,最後吳起在幾番周折之下,終於拜在了曾申門下,每日每夜的研究學問,他的刻苦用功,曾申看在眼裏,為這位新進的弟子感到高興,也成為了曾申門下的得意弟子,吳起天資聰明反應敏敏,又有很好的悟性,加上他時常記得當初在告別母親時發的示,刻苦認真,進步非常之快,很快便成為眾弟子中的佼佼者,深得曾申的賞識。
時間一晃一過就是幾年,一日,齊國大夫田居作為特使來到了魯國,此時的魯國國君是魯元公姬嘉,齊魯兩國春秋以來,兩國邦交友好,經常互派使者來往;作為此次使者的田居早在齊國就聽聞魯國國都曲阜,學館居多,自己平時在齊國也喜歡與有學之士來往,在與魯元公交涉邦交政務之後,他提出要前往魯國目前最大的學館,魯元公便引以為豪的推薦了城西的“宗明館”。
次日上午,曾申率領眾弟子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學館外,經過一番隆重禮儀迎接之後,魯元公與齊國特使田居、丞相公儀休在曾申及儒門眾弟子跟隨下走進了學館,來到了明倫堂。年逾花甲的曾申與魯元公並席而坐,左邊是齊國特使田居,右邊是丞相公儀休和太子姬顯,廳中是學宮眾弟子和群臣。魯元公很看中這個學館,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裏了,他看重的是這裏的儒家弟子,更看重曾申,他的學識淵博,對周禮很是了解,恭敬笑道:“先生博學多識,不知近來授學何篇著作?”
“君上,近日所授學識先父曾子花費畢生精力所著之書《大學》”。
“那先生講講書中治國之道。”魯元公揮著大袖慷慨道!
“治國之道,當行仁政”。
“在下齊國特使田居,敢問足下,何為仁政?如何能行仁政?”田居突然發問。
曾申皺起了眉頭,開始拉高語調道:“大學九篇雲:仁政就要國君齊家,四方庶民才方可效仿也。”緊接著他聲音開始高糠宏亮道:“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眾也。終其治國,必先治其族,方能教化於他人,君子在於德,方能治理、教化於庶民。”
“夫子此話甚好,寡人正要請教,魯國為禮儀教化之邦,它國不可圖。”魯元公刻意說了這一句。
魯元公這句話分明是對著齊國特使的,左邊的田居突然起身道:“足下之大道,在下實在不敢苟同矣。”
“貴使何出此言啊?”坐在右邊的魯國丞相公儀休突然問道。
“先從足下《大學》之書來講,我在齊國看過此書,上麵大多都是古人留下之精髓名言,曾子先父不過是稍加整理而已,怎可是你儒家之書,簡直荒謬之及。剛才魯君問治國之道,足下豪言一出,仁政;足下又以治家之論,既然在此高談治國之論,試問足下,所謂仁政就是教君王如同治理家室一般而治國於天下嗎?若君王有德,試問足下,天下茫茫眾生也能如同君王一樣教化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