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淒風苦夜 鴻雁哀呼(1 / 2)

就在政變當晚,剛新任郎中令的餘豈奉秦簡公君命,連夜將太子與國後送上馬車,趕出了國都雍城。

深秋時節的夜晚,天氣開始冷峻起來,已接近初冬時節,黑漆漆的雍城上空,沒有一點星宿,一片陰沉,黑夜被烏雲遮住著,秋風由西向東無情的吹打著大地,雍城西門便被無情的摧殘在寒風中,城頭箭樓裏的微光,漏出了星許光芒,給這淒寒的夜晚帶去了一絲的溫暖。

頃刻間,通往王宮方向的街巷,一隊伴隨著鎧甲聲的鐵甲騎士人手一火把,在一將領得帶領下,押著一輛馬車,朝西門快速過來;兵士打著火把立刻上前,未來的及詢問,來將立刻勒馬駐足:“我乃郎中令,守城兵士立刻打開城門。”

“嗨!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兵士隨及打開了城門,一輛馬車在一隊黑色鐵騎甲士簇擁下,就這樣離開了雍城,這一走就是三十年!

離雍城幾裏地後,隊伍在一片丘陵地地帶停了下來,郎中令餘豈下馬,快步到了馬車前,一拱手到:“稟夫人,末將受君令,隻能護送到此處,前方便是通往隴西的方向,請公子與夫人好生保重!”本想等車棚內回話,良久沒有一聲作答,餘豈正準備用還沒有拔出鞘的劍掀開車棚簾子,一聲王者的聲音突然大喝:“郎中令何為啊?”一刹那餘豈愣了一下:“末將。。。末將正要回去複命,告辭!”隨後便匆忙的上馬,帶著火把的黑色鐵騎伴隨著馬蹄聲,像雍城快速離去,在黑夜中的直道上隻留下了一架馬車,孤楚楚留在那裏!

就在當晚,公子連與國後被押解到了太子府,母子二人雙雙淚下,被剛發生的事情嚇得不知所措,太子府的侍女仆人早就不見了蹤影;“我兒命苦也,隻怕今晚,你我母子二人便身首異處也?”國後哭泣著將十歲的公子連樓到了懷裏。公子連躥出國後的懷抱,檫幹眼淚,很鎮定的望著母親:“國後娘!勿怕,逆賊贏悼子,不會敢對我們怎麼樣!”國後無奈得望著年少的贏濕隰:“胡說,你公父現在屍骨未寒,就生出了這一場宮變,你年紀尚小,怎可知道其中道理?”“母後勿憂,賊子贏悼子不敢對我母子二人下手,因為王族公室不同意,公父再世時,對王族元老多有恩惠!”說話間,一隊鐵甲兵士帶著一輛馬車飛奔而來,帶頭的正是餘豈。

“我乃新任郎中令!傳新君令,即刻將公子連與夫人,遷出雍城,流放隴西,不得有誤!”

“豈有此理!國君剛斃,屍骨未寒,老賊贏悼子便自立為君,天理何在!”國後含恨謾罵道。

“休得狂言!此乃君命!”餘豈氣急敗壞說了一聲,騎在馬背上藐視著。

“你一個新任郎中令好大的口氣,不知禮義廉恥嗎?君臣之道嗎?先君雖斃,發生宮廷政變,這也隻是宮室變故,不管怎樣我乃王族遺孀,你就不怕日後族人找你算賬嗎?還不下馬!”

“末將,請夫人公子上車。”

說罷,公子連與國後氣昂昂的上了馬車。

直道上,母子二人不知所措,曾經的太子與國後,從未出過都城,更不知世間的險惡,一場政變給了年幼的贏濕隰狠狠地打擊,這也是致命的;身為一國諸君,五歲便被立為太子,從小在太子府長大,沒有出過宮城,也不知道王族公室的冷暖;天空突然有了月色,一絲微弱的月光照著黑夜,隱隱約約能看到夜間秋色,微弱的月光照著這架黑暗中的馬車。

馬車中傳出了一陣悲寒的哭喊聲,“娘,娘,娘。。。。。。。”。

黑色的馬車裏,許姬想起今夜的經過,她慢慢緩過神來,兩眼無神的注視車簾,臉上顯得很蒼白,整個人徹底憔悴了,她心裏絕望了,徹底絕望了,今夜的突然政變,讓她感受到了公室無親情,整個人像一座大山壓在了她一介婦孺的身上;許姬她原本是許國公主,少年時期就經曆了亡國之痛;許國,原本是西周時期的一個諸侯國,男爵爵位,國君為薑姓,建國君主是許文叔, 這許氏與齊氏是同一個祖先四嶽伯夷之後。商周時期,西周在滅亡商朝之後,周成王大封諸侯。其中,在商王朝的舊地,也分封了一些姬姓諸侯國,和許多薑姓諸侯國。這許國是被周朝分封的薑姓諸侯國之一。第一代國君為許文叔,為太嶽之嗣,後到了許男結時期,楚國滅許國,而亡國。許國亡國後,公室廟宇不存,其中一支王族遷移到秦國邊境,做了秦人,族人為保留尊貴舉族改姓許,世間便有了許氏,後宗族不斷發展,許氏便成了秦國新貴族;直到她進了雍城做了秦國國後,不久便生下了贏濕隰,五歲那年被立為太子,十年後的今夜,爆發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宮廷政變,她根本沒有想到,上天對她是多麼不幸,少年亡國,中年喪夫,先君屍骨未寒,便生出了慘烈的宮變,母子二人被逐出雍城,流放隴西。。。。。。;想到這些許姬再也撐不住了,崩潰了,她眼前仿佛看到了先君的身影,眼睛裏流出了眼淚,左手撫慰著年幼的孩兒,右手抽出身上的貼身短刀插向了自己的胸膛,血液瞬間流淌了出來;她用最後的餘力告訴公子連:“我。。。兒,濕隰,你要好。。。好好的活著,不要忘了你是贏氏子孫,不要忘了今夜宮廷政變,不要忘了秦。。。。國!我追隨你公父去。。。。。。。。。”話未說完,瞬間含恨而去;秋風苦夜,鴻雁哀呼,留下贏濕隰一個人,這不得不說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