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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天冥的寢宮安排在皇宮東北麵的外宮內,和蕭落淨的東宮是對立的方向,和太極殿的距離足有半個時辰的路程,按理來說當該坐轎,但厲天冥卻拒絕了,非要走路去。
而且這一路上走得是極慢,眼眸四下觀望,一番遊山玩水的架勢,跟在身邊的君故沉倒也不介意,就這樣陪著他一路走,走了已然有半個多時辰了也不說一句。
見他這樣,站在遊廊之上喂錦鯉的厲天冥唇角勾勒起一絲笑意,冷然道:“看來這沉冤得雪了之後就是不一樣,君公子的耐心都好了許多,都願這般陪著朕磨蹭了。”
“楚帝幫了在下這樣一個大忙,陪著消磨時間也是應當。”君故沉淺笑著維諾的說著,一番人畜無害的模樣,可厲天冥卻能看出他那眼底裏的狡黠,心頭不悅一分,將手中的飼料一把撒下,轉過身來,看著他那張裝的極好的狐狸臉冷哼一聲:“莫給朕戴高帽,朕隻是說了幾句話罷了,若非你讓那崔大人給朕鋪這麼好的路,朕或許還不好把那些東西拿出來。”
“這可並非我讓的,我並沒有告訴崔大人您的事,隻是讓他把他查到的說出來而已,至於鋪路,倒也出乎我的預料。”
崔大人將話開始往厲天冥身上引的時候君故沉就發現了他的想法,當時也覺得驚奇,沒想到崔大人居然能猜到厲天冥是他的幫手,可見這位崔大人並非他想得那般死板,反倒還是一隻老狐狸。
“如此倒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了,你真是為了你挑選出來的這個君王準備了不少好臣子嘛。”厲天冥今日一見之後倒是有些羨慕蕭落淨了,君故沉給他籠絡了這麼一幫臣子,即使是臨時登基也能短時間內穩定朝政。
“楚帝這真是抬舉在下了,在下像是這麼有閑情逸致的人嗎?我要的不過是沉冤得雪,皇上誰做與我無關,至於太子以及他身邊的群臣都是我娘子為其籠絡的,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你娘子?”厲天冥回想了一下,回想起宴席之上和君故沉坐在一起的那柔弱卻有一雙無比明亮堅毅的眼眸的女子來,當即明白了幾分,讚許的點了點頭。“巾幗不讓須眉,你倒是前輩子修了不少福氣,找到這般好的賢內助。”
“楚帝不也是同樣,楚後乃是女相之才,不過此番怎得不與您一道來呢?”君故沉從知曉厲天冥是一人來的時候就有所懷疑,這新帝出訪都是要帶上皇後的,即使沒有也要帶上有身份的妃子。
而一聽到楚後二字,厲天冥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眼眸深處當即陰沉了下去,別過眼略有幾分動氣的揮手道:“這是朕的私事與你無關,你也最好老實點莫再摻和朕的事,今日朕已然將欠你的都還了,從此朕與你互不相欠,也不想再見你了,就此別過吧。”
見厲天冥這般反應,君故沉銳利的眼眸看透了一絲,但也明白厲天冥的性子,不說破,隻是難忍笑意的抱拳一禮道:“楚帝在南楚這段日子裏隻怕是難免不相見,別過這話等楚帝走的時候再說吧,今日在下就先告辭了,不過走之前有一句話送與楚帝。”
厲天冥轉過眸,有些好奇的看著君故沉,似在問是何話。
君故沉嘴角的笑意更深一分,前傾一分,小聲道:“這女子是貓,是要哄著,捧著的,而非隨意給些東西就好,楚帝可要細細琢磨幾分。”
說罷,不等厲天冥反應,君故沉就回身一轉,雙腳點地一躍就飛上了枝頭。
看著君故沉這逃跑的身影,厲天冥憤恨的上前一步,想要去追卻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一邊心裏暗罵這隻狐狸多管閑事,一邊卻悄然的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