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上,還是有很多人頂著黑眼圈分分鍾打著哈欠。學生時代,總是活在對睡眠的渴求與厭惡中。
諶羲難得不是自己的課提前到了教室,看了看底下的小孩兒們,緩緩道:“之前說過我做你們班主任的時間不定期。拖了這麼久,也差不多要離開了。”
兩句話砸得同學們瞬間清醒。
“我來也是代班,這個是我沒說過。你們的新班主任會跟你們度過接下來的高中時期。這個老師很好,希望你們不要浪費。”諶羲話裏話外都有點托孤的意思,班裏的氣氛霎時有些說不出的壓抑。“這兩個月你們對學習的態度有點改觀,繼續保持,別讓你們的新老師失望。
“下午簡單開個班會,交接一下任務,新班主任明天就會來。”
諶羲說完這件事之後,二十六班的同學都好像突然陷進一個深淵裏。有那麼一點難過,還有那麼一點不舍。這種感覺就像早上的時候做了個不錯的夢,但是可惜,不得不起床了。
當然,也有不想起床的人。
李千一眼看諶羲離開教室後,忍不住問旁邊的容與,道:“你說新老師也會是個美女麼?”
容與有片刻的怔楞,然後笑道:“值得期待啊,隻不過如果是美女我也看不多久了。過幾天我也會走。”
李千一心裏暗道果然,隻是麵上沒什麼反應,道:“哎,你們走了,我們的生活就又沒意思了。別的不求啊,隻求新老師別是個禿頂吧……”
容與下意識地看向斜遠處的牙白,清晰地看見對方一個扶額似乎是憋住笑意一般。然後很肯定地安慰李千一道:“不會的,你放心。”
隨後上午的幾節課同學們都過的索然無味,畢竟是個容易傷感的年紀。
下午第一節的生物課上,生物老師一貫的風格讓同學們都輕鬆了不少。雖然有點不舍,但是這也不是同學們能決定的,還是得往前看,於是何昧決定就把班會當成歡送會。
何昧一向很會做事,簡單說完,得到了班裏的一致同意。
又心不在焉地過了一節課,同學們熙熙攘攘地拿毽子去上課間操。
容與站在屋裏的窗台邊上看著操場,非常容易就找到了二十六班的方向。
“單論協調率,二十六班的水平確實是出類拔萃的。”牙白的聲音幽幽傳來。
容與輕微聳了聳肩,看著窗外,伸出食指抵在了窗戶的玻璃上。之間的方向是容納超過五千人的操場。
“我能看到這裏成片成片的信仰的力量,然後其中屬於我的,順著那些力量習慣的曲線繞近我的身體。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看著容與這樣說,牙白突然生出一絲好奇。然後在一旁小心地調用了不遠處親同事的粒子,閉上眼再睜開時,容與周圍的光還真有那麼一絲刺眼。
這就是幻襲啊。
視野裏難得的沒有了鋪天蓋地的數據,隻有滿眼螢火蟲般的光點。升騰在操場上,分出無數細流飛向不同的方向。其中,就有一絲流向了容與,光點們打著漩兒環繞在容與身邊,畫麵說不出的和諧。
牙白細致地看過去時,似乎看到些不該看的。那層層的光點中,依稀有一個輪廓。
而那個輪廓……好像發現了牙白在看。
牙白猛地一凜神,那若有似無的視線竟然有壓迫感。這一瞬的反應時間已足夠牙白反應過來,默默地放棄調用。視野恢複了正常狀態。
“你這能力很便利啊。”
說著,容與看過來。
牙白配合地笑笑,不說話。
課間操回來之後,大家的情緒都有些複雜。似乎有些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傷感,還是何昧安排了人去食堂買了些吃的,簡單排了下桌椅。
諶羲站在講台前,永遠是判若神明地看著下麵的同學們,隻是這一次似乎略微溫柔了一些。簡單地說了些當前沒有做完的學校的一些活動,還特別地說了句:“還有什麼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