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獨而深沉。
隔壁傳來隱隱約約的哭聲。
雖然在與女妖的戰鬥中刺穿了耳膜,但這若幹天以來在蘇菲婭的治療下,他的耳膜基本上已經修補完畢,而且聽力也逐漸恢複了;盡管還沒有恢複到最佳的狀態,可是這種程度的哭泣聲還是可以聽見的。
他來到了蘇菲婭的房間門前,正想敲門,可是心念電轉,他有了另外一個想法。他將門輕輕地拉開一條小縫,然後,他看到裏麵的少女正坐在床邊,憐愛地將係右手手腕上的半條手絹貼在臉上,不停地抽泣,淚水已把手絹打濕了。
喬伊卡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以他的聰明才智,應該早就可以猜到,隻是心裏仍存絲毫僥幸,不肯接受而已。
現在,終於可以確認了。
“哈,我竟輸給一個已經逝去的好朋友。這下,我終於可以死心了。”懷著這樣的想法,喬伊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蒙起被子,倒頭就睡。可是他怎麼也睡不著,她哭吻著半條手絹的一幕不斷在喬伊卡腦裏重現。有些事情,拿起來之後,不是想放下就可以隨便放下的。
掀開被子,喬伊卡翻身下床,然後整理好裝束,走到大街之上,一間通宵營業的酒館吸引了他。
推開酒館簡陋的木門,迎麵而來的是一股低檔酒精和雜質香水混合的怪味,在一個個香豔美女的拋出的媚眼之下,喬伊卡坐到了酒吧裏最大的一張桌子上。“過來,陪我喝酒!”喬伊卡立即拋出了一大把金幣,喚來了五、六個風月女郎,然後左擁右抱……
然而,灑脫僅僅隻是表麵上而已,酒精沒能麻醉他的神經,反而使他越發感覺到內心的絞痛。曾經放蕩不羈的賞金獵人不會再回來了。
一場痛哭、幾壺烈酒、兩顆破碎的心。
這一夜,是悲痛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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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同樣籠罩在聖教皇島的天空之下。
教皇殿的側廂,是教皇親衛隊的宿舍。
因為教皇親衛隊是由教皇陛下親自統帥的一支精銳部隊,所以這些隊伍裏的每個成員都有著軍人無法比擬的優待,最明顯的,就是教皇親衛隊的每個成員都擁有自己的獨立單間宿舍,而不是像其他軍隊的成員一樣,要睡在集體宿舍裏。
朱利安又不是沒有睡過集體宿舍,甚至他還覺得,睡在集體宿舍裏,跟那些普通士兵們撕混在一起,有一種特別的親切感,因此,他對這專門為自己準備的單間獨立宿舍沒有太多的感覺。其實他早就覺得,這些看起來自由的單間其實並沒有更多的私人空間,朱利安甚至還感覺到,每時每刻都有最少四雙眼睛盯緊自己,讓他的腦後一陣發涼。
其實以朱利安的聰明,不會不明白,以他的能力是絕對沒有資格進入教皇親衛隊的,教皇之所以把他破格提升,主要目的就是把他留在身邊進行24小時不間斷地監視。朱利安得到了榮譽,但失去了自由。
推開窗戶,望著深藍色的夜空,這位被中央教庭大力宣傳的戰勝亡靈巫師的英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真是難得的自由氣息啊,然後,朱利安又想起了剛剛不久前認識,然後又很快分開的幾位好朋友。“真不知道他們幾個怎麼樣了?”朱利安輕聲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