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馬弗的驚訝和思索,歐文可不打算給予對方解釋,他僅付以蔑視的冷笑:“你的笛子壞了,看來你所有的戲碼都已經唱完了,我想你該投降了吧。”
“要我投降?你也夠天真的。”馬弗伸出長指甲指向歐文,幹笑幾聲,“不要以為‘幻滅’的最終樂章‘殤’是專門針對靈魂的攻擊,就對身體不起作用。”
“什麼?”歐文的瞳孔突然放大。
“為了避免敵人在靈魂完全撕裂之前逃走,‘殤’的笛聲裏會先針對著人體的神經網絡進行破壞,切斷大腦與肢體之間的神經連接,使人包圍四肢在內的全身陷入癱瘓狀態。”
“怎麼會?我的右腳……”此時歐文露出震驚的表情,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右腳不能動。
見到歐文的驚訝,馬弗笑得更得意:“也許你的身體素質強於其他人,神經切斷並沒有立即發生,但即使是延遲幾分鍾起作用,結果也是不會變的。”
“可惡!左手!”歐文又發現身體的一個部分不能動,他抬起頭,怒視著馬弗:“那我就趁失去完全活動能力之前宰了你!”接著還能活動的左腳用力往後一蹭,整個人如離弦之箭撲向馬弗。
然而,在四肢的活動能力被逐漸剝奪的情況下,歐文的動作遲緩無比,馬弗輕鬆躲開。歐文搖搖晃晃的身體,最終靠著一根石柱上,緩緩坐在地上。他四肢的運動神經已被完全切斷了,隻有那不甘心的眼神依然盯著馬弗:“我不會、不會……在這……”後麵的話已經無法說出。
“連震動聲帶都做不到了。現在的你除了心髒和眼珠之外,全身已經完全癱瘓,連剛出生的那些嬰兒都不如。”馬弗一步一步朝歐文逼近過去,“就算你的靈魂能自由離體又怎麼樣?把你身體裏的血吸幹,破壞你這副軀殼,剩下的靈魂不過是一隻孤魂野鬼而已。”
穩操勝券的馬弗半蹲下來,對準歐文的頸部大動脈張開嘴巴,兩隻尖長的虎牙隨時可以撕破脆弱的皮膚;然而在最後的關頭,他卻沒能咬下去,因為他的藍色長發不知為何像是被人扯住,讓他的頭無法再往前靠近半寸。
本已癱瘓僵直的歐文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不合常理的燦爛笑容。雖然和歐文接觸時間並不長,馬弗卻已對這種惡作劇般的笑容甚為熟悉。
“不好意思,我又騙了你。”歐文突然開口說道。
此時馬弗才留意到,扯住他的頭發不讓他咬下去的不是別人,正是歐文自己。還沒讓馬弗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已感覺到自己的腹部挨了重重的一拳,僅接著歐文以手撐地,平伸的雙腳騰空躍起,一腳踹在馬弗的麵門上,歐文借助著踢中對手的反作用力,幾個後空翻躍開,再平穩地站立在地上。
“難道……難道連‘殤’都……”眼看歐文突然恢複活動能力,馬弗的取勝信念被徹底摧毀了。
歐文用憐憫的目光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被他踢倒在地的吸血鬼:“不。你的鎮魂曲的確很有效,我的活動神經確實已被全部切斷,但這不代表我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
數次的希望變成了絕望,似乎已經讓馬弗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但這反而讓他清醒過來。此時的馬弗是他精神力最為集中的時候,因此他能察覺出對手身上出現的微妙變化:歐文的身上似乎出現無數條由精神力凝結而成、肉眼看不見的能量絲線,將歐文的大腦和四肢、軀幹連接起來,歐文正是通過這些無形的能量絲線,像扯線木偶一樣控製著癱瘓的身體。
“這是什麼魔法?不對,沒有元素波動,這根本不是魔法……”馬弗念叨著,這時他才想起,在奧洛帕的曆史上,能夠直接運用精神力的方法並不隻魔法,還有另外一種已經失傳的方法。“你用的是念力?”馬弗幾乎是咆哮著把他想到的答案吼出來。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歐文的爽快承認,讓馬弗明白自己徹底沒戲。
反彈‘幻滅’的是念力、靈魂離體的也是念力、令癱瘓的身體恢複行動的還是念力,要是馬弗提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一位念力師的話,他就不會連吃那麼多大虧。
“真沒想到,當今世上居然還有活著的念力師。”馬弗歎息道,“我認輸了。你走吧。期待你在遇到下一個八賢者之前,運氣並沒有用光。”
“說什麼傻話呢。該擔心的是你自己。處刑者很快會來了。”大獲全勝的歐文見好就收,他沒有繼續與馬弗糾纏下去的意思,轉身就往大殿深處走去。
然而歐文最後的那句話,讓馬弗摸不著頭腦,他大聲地朝歐文的背影喊道:“你是什麼意思?處刑者?什麼處刑者?”
話音未落,兩根長柄鋼杈突然從大殿的穹頂上麵射下來,貫穿了馬弗的身體,把他緊緊地釘在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