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鬧翻了天,梅卡登堡親王尤列在他鳩占鵲巢的女皇陛下寢宮裏大發雷霆。所有可以被破壞的物品,全部都被砸得稀巴爛,近侍想去收拾時,被他一腳踹翻在地上。
雖然尤列早已更衣沐浴,把他被扔到池塘時穿的那套衣服給燒了,身上也不再有池塘裏的惡臭氣味,然而現在的他的表現,卻跟剛從池塘裏被撈上來時沒什麼兩樣;即使已經過了大半天,也未使他的怒火稍微有點褪卻。
“奴才!奴才!奴才!奴才……”
尤列掄起皮鞭,猛抽著那名近侍的後背,渲泄著他有生以來所受最大的恥辱,即使把近侍打得皮開肉綻,也未有半點罷休的跡象。突然,尤列發現他掄到背後的皮鞭揮下不去了,回頭一瞪,隻見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手死死地拽住了皮鞭,阻止這位親王繼續施暴。
“你還有麵目來見我?”
見到了這隻手的主人,尤列歇斯底裏的咆哮一聲;然而他的語氣雖然凶狠,卻沒有像暴打近侍那樣,對這個男人動手。
“殿下,請息怒。”巴劄克·梅納維諾半跪在地上,行騎士之禮道,“微臣自知犯下彌天大錯。感謝光明上神庇護,殿下您平安無事。在這件事結束之後,我自會伏法贖罪,但在此之前,微臣有幾個問題,必須向殿下討教。”
“哼!你有什麼問題?”尤列的雙眼眯成一條縫。
“微臣想了解一下,殿下被那幾個女歹人劫持時的一些情況。例如,她們到底是隻有4個人,還是有更多人?有沒有男人協助?殿下是否見到她們之間有弓箭手?她們是否將您帶到城裏的什麼地點?她們交淡時都說過什麼話?還有沒有其他您認為的可疑之處?這些都請親王殿下您好好回憶一下。”巴劄克一次過將他要問的所有問題都說了出來。
可是尤列卻極不配合:“回憶?你要我回憶什麼?是我如何受辱,還是你如何‘英勇救主’嗎?”
“殿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隻是想盡可能收集有用的線索,把這夥歹人抓起來。因為這夥歹人對帝都裏的情況相當熟悉,極有可能是曾經在亞曆山大長期居住過的人。”
“這還用你說?這些家夥都是傑尼奧那畜牲派來的殺手,能對帝都不熟悉嗎?”
“不一定。這些歹人身上還有很多疑點,現在就認為他們是不素堡親王派來的人,恐怕有些武斷。”
聽到這話,尤列提起巴劄克的衣領,雙眼中洴發著怒火:“這麼著急給傑尼奧那畜牲開脫,你是早就對我起了叛心了吧!”
“不!殿下,請別誤會。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滾!”
這位暴怒的帝國親王,不留情麵地把一直效忠於他的皇家騎士轟了出去。
“殿下,請聽微臣一言……”
巴劄克仍想據理力爭,然而寢宮的門“隆”的一聲從裏麵被關上。寢宮傳出尤列那充滿殺意的威脅:“給你三天時間,把這夥歹人的腦袋裝盒子裏送上來,否則你就把自己的腦袋裝進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巴劄克在返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的路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說實在,他並不在乎尤列最後的凶狠警告,因為雖然尤列的撂下了狠話,但這恰恰證明了尤列不敢亂來,這位親王雖然控製著帝都,但他對於手握兵權的巴劄克以及梅納維諾家族仍然有所忌憚。此時纏繞在將軍腦海中的,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裏麵隱藏著的重重疑點。
“有勇無謀”這個詞與巴劄克·梅納維諾是完全扯不上邊的。雖然他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粗曠長相,給人凶猛魯莽的第一印象,但所謂人“不可以貌相”,巴劄克是帝國的皇家騎士中少有的智將之一,相對於不加思索地猛打猛衝,他更擅長於思考。
剛返回帝都的時候,巴劄克就立即勘查了尤列被擄走的現場,通過研究留在現場的種種痕跡,巴劄克大致推算出尤列被擄走的經過:敵人預先在尤列必經之路上設置了一個土係魔法陣,在尤列和他的衛隊經過時,魔法陣在人為的操縱下突然爆發,產生了範圍雖小但威力極大的流沙陷阱,將尤列和衛隊的馬匹拽了進去,動彈不得。與此同時,預先埋伏在附近的弓箭手發動致命狙擊,首當其衝的是那位當值的隊長,咽喉中箭的他,劍隻拔出了一半就倒下了,緊接著其他衛兵受到了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偷襲,無法行動的他們無疑是砧上魚肉。但敵人的襲擊遠不止於此,就在影豹向衛兵的心髒揮出利爪的同時,破風鷂悄然無聲的俯衝而下,那位隱藏的弓箭手也用手中的武器對漏網的衛兵逐一點名。在這空地一體的聯合打擊之下,16人的衛隊不到1分鍾就全軍覆沒,並沒有驚動到附近的軍隊。而衛兵的隊長是這一次襲擊中唯一的幸存者,王權騎士的實力救了他的性命,但也陷入重度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