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室裏隻剩她一人。伊佩雅坐在椅子上,愁愴地思索著。
“這個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要不要去封了他的嘴?”
突然憑空出現的一個傴僂的老太婆,用蒼老的聲音問道。
“別。一旦動手滅口,就表示要公開與真理會決裂,在這個階段而言對我們有害無益,有違我當初加入真理會的初衷。”伊佩雅擺了擺手,不同意。
她對於老太婆的神出鬼沒一點都沒有驚訝,因為伊佩雅知道這婆婆一直呆在她身邊。
“隨便你。”拋下這句,老太婆的身體逐漸淡化。
“等一下,芙迪羅卡婭。”伊佩雅喊出老太婆的名字,“你們龍族為了方便行動,可以隨意變化成人類或其他智慧物種的外表。可是我不明白,為何你要把自己弄成如此風燭殘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唉……沒錯,作為龍類,我們的確可以變化成任何動物的形象,但不管怎麼變化,變身後的外表反映的就是我們的真實內心。”
“真不敢相信,區區3000年的時光,竟把你內心中那股頑強的鬥誌,消磨成如此衰老的淒慘心態。”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若幹天前,你來到地底城市再次與我取得聯係時,應該早就察覺到我已經和從前不同了。但你可以放心,不管我的內心如何,既然已經和你再一次定立契約,我就會繼續幫助你,直到走完最後一步。”
說完之後,芙迪羅卡婭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空氣之中,仿佛她從來不曾存在一樣。
……
別墅的地底,在溫泉浴場的另一邊,有一個存放食物和美酒的冰窖,即使在三伏天,也長期處於嚴寒幹燥的狀態。
如今,冰窖裏的食物和美酒已經全部被移到別處,空出來的地方被更多的冰塊填滿。碩大的冰窖,隻用來存放、或者說是囚禁一個活人。
雷,在超低溫的冷藏之下,他的心跳已經降到每分鍾1下,已經到了維持生命的最低極限了。不僅是用寒冰來囚禁,在冰窖外麵還設下了幾道強大的魔法結界。但即使戒備如此嚴密,伊佩雅似乎還是擔心雷會突然掙脫囚籠逃走,因此在將雷弄進冰窖之前,竟然在他上身施下了多種藥物,以防萬一。
這個神奇的金龍騎士,對於伊佩雅接下來的計劃而言太重要了,這也是她在逃離安堤哥林海之前,一定要擄走雷的原因。
利用門口哨兵換防、短暫時間內無人看守的空檔,哈倫王子來到冰窖門外。
“你到底有何特別?”哈倫王子通過鐵門上的監視孔,看著在裏麵被封進層層堅冰裏的雷。
接著,他掏出一把剛剛從伊佩雅那裏偷來的鑰匙,插進鐵門上的鑰匙孔裏。
“咚”!
哈倫王子及時發現來自背後的危險,迅速閃身躲避,使得那根原本擲向他後背的長矛重重地撞在鐵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哈倫少爺,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請務必離開。”新換防回來的兩位女兵,惡狠狠地瞪著他,充滿了敵意。
其中一名女兵比較矮,手持劍盾;另一名女兵比較高,空著雙手,看來剛才的長矛就是她丟出的。
“我要進去看一下,你們在外麵守好就行。”哈倫攤了攤手,道。
“不可以!沒有大小姐的命令,誰都不許接近。”較矮的女兵義正嚴辭地說。
“嘿,你們大小姐都要聽我的吩咐,你們兩個黃毛丫頭竟敢攔我?”
“請--您--離--開!”較高的女兵一字一頓地警告,同時她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
兩位女兵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伊佩雅雖然是哈倫王子在真理會裏麵的下屬,但費爾南德斯家族卻並不是真理會的人,她們效忠的對象是伊佩雅本人,而不是真理會。哈倫即使與伊佩雅沒有從屬關係,也至少曾經共患難過,隻是二姝如此不給情麵、寸步不讓,多少讓哈倫王子有點意外。
他瞥了一眼腳邊的長矛,再目量一下彼此的距離,他明白以自己的實力,要秒殺這兩個女兵易如反掌,但這樣做對他本人並無益處。
也罷,反正自己對雷也隻是有點好奇而已,不去接觸也沒什麼損失。
“好吧。”衡量好利弊之後,哈倫王子主動作出讓步。
他擺出若無其事的表情,把鑰匙收回來,徑直從兩名高度戒備的女兵麵前經過,踏上通往地麵的螺旋型階梯。
“我倒想看看,你能夠幹得出什麼?”
陰影庶掩他的身影之前,哈倫王子嘴邊掠過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