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1 / 2)

溪雲閣。周溪雲一身男裝正滿懷欣喜地等著鄭吟天帶她出宮遊玩,突然,一名使女惶恐地跑過來:“公主,皇上駕到,請速速迎駕啊。”周溪雲剛轉入內室,靖文帝就笑容滿麵地走進來。“啟稟萬歲,公主適才正在午睡,現在尚在更衣。”承乾也不急,坐下來,拿起案上一杯清茶品起來。

“皇兄。”“雲兒,你今年已經18歲了,也到了出閣的時候了,有什麼意中人沒有,哥哥替你做主”。溪雲羞紅了臉,“臣妹深處大內,何曾有機會結識其他男子。”“雖是這麼說,可是兄長如父。如今父王已經仙逝,也隻有哥哥會來關心妹妹的終身幸福了。朕已經替你物色好了一個如意郎君,這人可是少年英雄,如果皇妹沒有意見,朕就下旨宣南落將軍擇日迎娶公主了。”

“什麼,是南將軍。”周溪雲大吃一驚。“當然,怎麼了,不滿意嗎?南將軍運籌帷幄,曾經力敵歸月,連皇兄我都自愧莫及。又在平叛中立下大功,朕可是很高興有這樣優秀的妹夫。溪雲,你不會也同那些沒有見識的貴族小姐們那樣淺薄,以貌取人吧。”“可是,皇妹早已心有所屬,我同他兩情相悅。”周溪雲看再不說皇帝就要亂點鴛鴦譜了,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是誰,誰有幸獲得我皇妹的垂青?”承乾眯著眼,一絲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丞相趙吟天。”雖然心裏打戰,可是關係到自己的終身幸福,溪雲仍然勇敢地對上皇兄的眼睛。

周承乾一字一頓:“溪雲,你聽好。你要喜歡誰皇兄都不會幹涉,但就是趙吟天不行。他把持朝政,把朕玩弄於股掌之中,心懷不軌,朕遲早都要把他五馬分屍!""可是他不是替皇凶登位立下了汗馬功勞嗎?”“那是表麵現象,你看看,隻是換了一個主子,他從中得到了多少好處。現在朝廷上下全是他的人,隻有南落還未完全投靠他。地方上送來的奏折全部都是先送入丞相府,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折子才能到朕手裏。朕隻是一個令不出皇宮的傀儡皇帝。”周承乾說著,額頭上青筋暴出,眼睛裏似乎要冒出火來,手關節捏得咯吱作響。溪雲頭一次看到這樣殘酷的皇兄,嚇得說不出話。片刻,承乾拂袖而起,撂下一句話:“你就趁早給朕死了這條心,準備嫁妝等著當大將軍夫人吧。”

“吟天,你怎麼知道那個追雲王是假的?”書房裏,酒桌前,梨落和吟天相對飲酒。

“你以為我多年的經營是為了什麼?連那個假的追雲王都是我替他們找好,放在他們眼皮底下的。否則他們怎麼會聰明到幹脆殺了老王省事?”鄭吟天爽朗地笑著,十分幹淨的笑聲,仿佛是小孩子玩耍般興趣盎然。

之後默然,神色複雜:“不知道是不是多年辛苦終於成功的緣故,我今天突然很想把心裏的話說出來。梨落,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三年前是怎麼博取追雲王的信任嗎?”

帶著磁性的聲音將兩個人的思緒都帶回了三年前春光明媚的追雲王宮。

正殿中,一個少年匐在地上:“陛下,您不覺得張家的權限已經遠遠超出了臣子的地位嗎?據我所知,前幾任王都曾想要改革朝綱,重新把權力收歸皇家所有。但都受到了張家的抵製,甚至有好幾位王都死得不明不白。陛下,難道您不想成為追雲國的真正主宰,並留給你最心愛的四皇子一個能讓他完全施展抱負的國家嗎?”敏銳地捕捉到感到寶座上的人的一絲猶豫,鄭吟天知道自己觸動了追雲王的心事。他在同投奔的將軍長談中,知道張家權勢滔天,讓追雲王很忍無可忍,卻又無法正麵為敵。每次想要稍微削減丞相權力的時候,手下一批禦史就會勸諫不已,說什麼張丞相實為輔國之良臣,聖上應用人不疑。底下辦事的官員也推三阻四,遲遲不執行皇令。張家樹大根深,幾世經營,朝中官員幾乎都上他的門生故舊。追雲王引為憾事。時常指著最寵愛的四皇子周承乾歎道:“父王無能,累及愛子。”

“陛下”,鄭吟天趁熱打鐵:“草民願替陛下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隻要陛下給草民一個機會,草民會讓陛下看到張家的覆滅,請相信草民。”過了半晌,王座上的人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道:“我看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個平凡的人物,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幫我達成願望。但我怎麼知道你不會成為第二個張濟民呢?”沒有料到追雲王會這麼說,少年身體僵硬了一下,澀聲道:“那麼王要怎麼才能相信微臣的忠心呢?”追雲王拍了拍掌,一個近侍捧了一個藥瓶到了鄭吟天麵前。追雲王緩緩說:“這是世上最毒的鶴頂紅,人一旦喝下去,如果拿不到解藥,就隻能一個月服一丸抑製毒性發作的藥丸,否則三日之內必將七竅流血而亡。如果你是真的忠於朕,就將它喝下去。朕自然會替你鋪好路,包你對付張家時無後顧之憂。”少年咬了咬牙,仰起脖子喝了下去。王座上的人哈哈大笑,走到少年麵前,拍了拍少年肩頭:“愛卿,好好幹,朕必然會好好賞賜你的。”少年滿麵堆笑地低頭謝恩,眼睛中有一絲自嘲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