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尹浩講著那些事情,蘇米的心裏早已淚如雨下。她以為她的離開,對他們而言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卻原來,會有那些她所無法預知的事情發生。
垂在身側的拳頭用力地握著,蘇米緊咬著牙齒,沒有吭聲。好半晌,蘇米這才艱難地說道:“我不是她,不知道。”說完,蘇米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床上的阿天疑惑地看著他們倆的交談,臉上帶著不解。“姐姐,你和這位叔叔真的認識嗎?”阿天疑惑地問道。
捏了下他的臉頰,蘇米淺笑地說道:“阿天,現在你什麼話都別說,好好地休息。姐姐現在去打盆水來,給你好好地降溫。物理降溫,也是退燒的一種。”說完,蘇米起身,往樓下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尹浩的眉頭蹙起。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知道真相。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裏走去。對於除了蘇米之外的人,他不需要給予過多的關心。
蘇米一遍又一遍地替阿天擦拭著身上褶皺的地方,瞧著他的麵色沒那麼燒了,蘇米這才放心一些。坐在床側,看著生病的小天,蘇米的眼前浮現出小肉球的模樣。想著他可能也這樣生病,蘇米的心頭滿是酸澀。
淚水悄無聲息地在她的麵容上流淌著,蘇米卻不知道。正如尹浩所說,很多事情都存在變數。要是等她回去,小肉球出現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才好。想到這些,蘇米的眼裏滿是痛苦。
“孩子,對不起……”將臉埋在雙手之間,蘇米痛苦地說道。
不遠處,尹浩站在門口,看著那正在哭泣的人兒,心裏微微地疼著。輕歎一聲,他拿出手機,撥打一個號碼。電話響過一會,這才被接通:“先生,這麼晚打來有事嗎?”
尹浩拿著手機,一邊朝著蘇米走去:“小肉球睡了嗎?我和他說幾句。”
敏銳地聽到小肉球的名字,蘇米猛然抬起頭,卻忘記臉上的淚水還沒擦去。胡亂地抹去淚水,蘇米雙眼含著期待地看著他。
注意到她的神情,尹浩沒有做聲,隻是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去到小肉球發生,我要開視頻。”說完,尹浩便將電話掛斷。緊接著,又打開視頻。不一會兒,視頻接通,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出現在視頻裏。
蘇米的雙眼直直地盯著那屏幕,眼中滿是吃驚。看著與一年前明顯圓潤了的小肉球,蘇米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她終於,再次瞧見自己的兒子。
來到她的麵前,尹浩淡然地說道:“給你看下我兒子,和我像嗎?”
畫麵裏,小肉球衝著尹浩甜甜地喚著:“爸爸,你出門那麼久,這是第一次和我視頻哦。”奶聲奶氣的語調,帶著明顯的撒嬌。
尹浩瞧著他,平靜地說道:“小肉球,給你看個人。”說話間,將畫麵轉向蘇米。
蘇米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將她呈現在小肉球的麵前,蘇米一時間有點慌亂。“是媽媽嗎?”小肉球瞧著蘇米,眼中閃爍著微光,好奇地問道。瞧著他的神情,似乎並不認得蘇米。
蘇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是,還是不是?無論哪種回答,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糾結。張了張口,說出的話卻是:“小肉球,你現在多高了,多少斤了?”
無論心中有多少的問題,蘇米最關心的,依然是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長大。聽到她的聲音,小肉球的眼中帶著迷茫,說道:“奶奶說我可高了,像極了爸爸。就是有點圓,我以為像媽媽。奶奶說,媽媽可瘦了。”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淚點低,可是聽到他的話,莫名地想要落淚。展顏一笑,蘇米微笑地說道:“圓圓的好,多可愛啊。長得這麼好,真好。”
小肉球的視線一直落在蘇米的身上,眨了眨眼睛,再次問道:“你是我媽媽嗎?”
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看向尹浩,蘇米抱歉地說道:“我去喝水。”說話間,蘇米朝著樓下小跑而去。
視頻裏的小肉球看著尹浩,難道地說道:“爸爸,那是媽媽嗎?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不要我了。”
冷峻的五官變得柔和,尹浩的麵容難得透著慈愛:“她是你媽媽,她隻是太高興,能夠見到你。很晚,你快睡吧,很快我會把她帶回去。”
小肉球噢了一聲,便重新躺在床上。蘇米離開的時候,他畢竟年紀小,對她沒有太多的印象。
樓下,聽著小肉球與尹浩的對話,蘇米蹲在地上,無聲地哭泣著。天知道,她有多想相認,卻又不能。從不知道,原來在小肉球的眼中,他是被她遺棄的。“對不起,對不起……”蘇米不停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