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寧市某醫院的兒科病房裏，醫生正在檢查一個男孩的眼睛。
陪著男孩來看病的是一個老奶奶，隻見她焦急地問：“趙醫生，我外孫怎麼樣了？”
趙醫生收起小手電，慢悠悠地說：“你孫子的眼睛沒事，一切正常。”
老奶奶說：“不對啊！我外孫說他總是看見蜘蛛絲，密密麻麻的，您再給檢查檢查！”
趙醫生搖頭說：“再檢查也查不出什麼，你帶著孫子先回去，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帶他上別的醫院看看，我這邊還有很多患者在排隊！”
既然醫生這麼說了，老奶奶隻好帶著男孩離開。
轉眼十二年過去，男孩如今已是一個剛滿18周歲的青年，正就讀於市裏的第二中學。
此時某個高三班級正在進行考試，錢老師做為這個班的班主任，又很年輕，對學生的學習抓得很嚴。
錢老師站在講台上，環視著底下的學生，看見最後一桌有一個學生在課堂上睡覺，便走了過去，敲醒了這個犯困的同學，說：“薑燼，跟我到教師室。”
叫薑燼的青年迷迷糊糊地醒來，摘下耳機，喃喃道：“什麼事？”
“跟我到教師室！”錢老師有些生氣地重複了一遍。
“喔！”薑燼慢悠悠地站起，跟在錢老師的身後。
“其他同學繼續考試。”錢老師臨走前吩咐道。由於這隻是例行考試，她並不擔心學生們會作弊。
教師室內，錢老師重重地拍了一下辦公桌，氣道：“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別的同學都在為高考拚搏，而你居然在睡覺，本來我還不想理你，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薑燼看著窗口一聲不發。
錢老師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薑燼！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在盯著哪裏，你懂不懂禮貌？再這樣我可要把你家長叫來了！”
薑燼回過頭，默默地說：“好啊！”
錢老師搖頭苦笑，對這個學生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軟硬皆不吃。
“叫你父母來隻會讓他們蒙羞，既然不喜歡學習，那幹脆就讓他回家自學算了，反正這種人也考不上大學，留在學校還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情緒。”一旁正在改試卷的孫老師接過話。
薑燼看都不看這個教曆史的孫老師一眼，全校都知道他的嘴又毒又臭。
“這是我班級的學生，請孫老師不要插嘴，再者老師應該做的是矯正某些同學的壞習慣，而不是一有問題就趕他們走。”錢老師反駁道。
孫老師剛想再說什麼，但薑燼這時卻搶先道：“雖然他的話我不愛聽，不過讓我回家自學倒是可以的，反正我也不喜歡待在學校。”
錢老師推了一下眼鏡，說：“這事由我做主，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孫老師笑道：“哎呦！錢老師啊！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還留著他幹什麼，想提高升學率啊！就算是！那也要分清哪一些有得救，哪一些是爛泥扶不上牆啊！不要太盲目了。”
錢老師一陣無語，想了一下後對薑燼說：“我不反駁並不代表我認同孫老師的話，隻不過我想尊重一下你的意願，你考慮清楚了嗎？離高考的時間也不是很遠了，至少在這段時間你即便不想學習，還可以跟同學多相處一段時間，過了……”
薑燼說：“這裏沒有我留戀的東西，我不用考慮。”
錢老師聽到自己的學生說出這麼冰冷的一句話，內心的堅強不由得被撼動了一下，她看著薑燼眼中流露出的孤獨，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她無法想象這三年高中他是怎麼渡過的。
錢老師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那好吧！我批準你回家自學，如果還想參加高考就來找我，如果不想，到畢業的那天我會叫你來拿畢業證書的。”
薑燼臨走前說：“謝謝老師，還有……您是一個好老師！”
錢老師的眼眶頓時有些濕潤了，她隻懊惱自己的無能。
“切！”孫老師繼續低頭改著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