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琅出行將近月餘,但依然沒有任何杜俊傑的消息,陶誼心也漸漸沉到了穀底,前幾日還能強顏歡笑,但如今卻連裝得開心點亦是不能。袁文諾看著陶誼日益消瘦的容顏,雖然心痛,卻也是無能為力,自己又何嚐不擔憂杜家父子的安危呢?!
官府的追查甚是嚴密,袁文諾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四處打探,所以想要查出些蛛絲馬跡甚是困難。此時陶,袁二人正在一小酒館內。陶誼的麵前已然擺了好幾個空的酒壇子,袁文諾也不阻止她,因為他了解她,不讓她發泄一下,她一定會發瘋。所以他選擇默默陪著她。
陶誼突然舉杯道:“文諾,謝謝你陪我找師兄,我敬你一杯。”袁文諾也舉杯相迎道:“這一路,你已經說了太多的謝謝了,夠了,真的夠了,別說其他的了,來,為我們能早日與俊傑他們彙合幹杯!”說完,兩人都是一飲而盡。
正在此時,一個喝的爛醉的男子,步履不穩的走到了陶誼的桌前,口吃不清地道:“姑娘,來……,陪我們兄弟幾個喝一杯。”說完還打了個嗝,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彌漫開來。陶誼眉頭微皺,向對麵的桌子望去,有三仁兄,看來也是喝高了,眼神迷離,說他們是市井無賴卻也不像,從他們的衣著看來,倒似是武林中人,陶誼笑道:“喝酒有何不可,兄台請坐!”袁文諾心中甚是明朗,陶誼豈會真陪他們泰然喝酒,隻怕是要尋這幾個倒黴蛋出氣吧!但他卻也不怕陶誼鬧事,那幾個小混混,陶誼足以對付。
果然,陶誼突然朗聲道:“兄台們如此喝酒,太沒意思,不妨由我來給諸位講個故事,如何?”眾人皆是拍手稱好。陶誼和袁文諾相視一笑,隻見她起身,緩緩道:“從前有個皇帝,他非常喜歡烏龜……”不知不覺間,酒館裏的其他客人也都把目光聚集在陶誼身上,隻聽她接著道:“有一位大臣就專替皇帝養烏龜,一天,他突然發現有四隻烏龜死了,大臣這可急了,皇上視察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她故意停了下來,道:“你們猜那大臣後來怎麼做的?”眾人也都附和道:“對啊,他怎麼做的?”陶誼吊足了大家的胃口,這才道:“你們知道嗎,他啊,請了京城裏的能工巧匠,替他做了些假的烏龜充數。”說到這裏,袁文諾忍不住笑出了聲,微微搖頭,舉酒又飲,心中歎道:“好一個古靈精怪的小誼!”陶誼道:“過了幾天,皇帝來視察了,他看了之後,很是滿意,但突然發現,湖中央有一群烏龜一動也不動,他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四隻,他就問大臣了,‘何故這些烏龜不動?’大臣就說了:‘皇上你有所不知,這些烏龜都在聽我講故事啊!”
眾人聞言,皆是哄堂大笑,那四人起初並不明白大家在笑什麼,但隨即反應過來,陶誼是在罵他們是烏龜啊!四人倒也奇了,竟同時拍案而起,為首的一人怒道:“小丫頭,你未免欺人太甚!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陶誼不屑道:“不知!”
那人顯然是想用自己的名號將陶誼嚇住,一臉正色道:“我們兄弟可是威震江湖的‘江南四颯’。”
陶誼聳了聳肩,一臉茫然的搖頭道:“聞所未聞!”這等輕蔑的口氣讓他們怒火更甚,再怎麼說他們在江南一帶還是頗有響名,當然也不是什麼好的名頭,但至少可以讓人聞風喪膽,可眼前這個無名的丫頭竟然說沒聽過他們的名號,怎能讓人不惱。陶誼雖有一身武藝,對江湖中的事卻一無所知,沒聽過他們的名號卻也是實話,怎奈她的話中卻包含了一種輕視的意味。
那人強忍住怒火,冷冷道:“敢問姑娘是哪條道上的?”
陶誼笑道:“我不說你能拿我怎樣?!”言下之意是“你不配知道我的名號!”那人道:“那我倒是要向姑娘討教幾招了!”陶誼往他身後一望,道:“你們不一起上?”那人忍無可忍,當下手腕一沉,整個身子向陶誼撞去,陶誼心中道:“這是哪門子的打法??”但她依然佇立原地。那人見她竟然動也不動,絲毫沒有招架的意思,心中竊喜道:“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且看我如何收拾你。”右手一掌揮出,直取陶誼小腹,在離她衣衫不到寸許時,隻覺自己的手腕被什麼抓住,隨即被一股力量引向旁邊,身子竟也被這力量帶著飛了出去,撞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此時的小酒館內隻剩下了寥寥數人,大家一聽有人要打鬥,早就離去,以免傷到了自己。而店小二和掌櫃早就躲了起來,他們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自己的地方鬧事,可這種事情卻時有發生,卻也甚是無奈。
其他三人皆是臉色鐵青,他們都沒有看清陶誼是如何出手的,而那個摔在地上的人雖然算不上什麼武學名家,卻也看出陶誼的內家功夫已然達到了一種境界。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不敢貿然出手,道:“姑娘師承何門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