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我酒醒了不少,隻覺身上摔到的地方疼得厲害,罵罵咧咧地站起,驀然被眼前的人嚇住了。
迎麵而來的是一身白衣似雪的白蓮。雪色絨毛針織連衣裙,外搭絨毛披肩,過膝的靴子上也裹了一層絨毛,襯得她肌膚勝雪,如同大號的SD娃娃。
我驚訝地長大了嘴,不知是該驚豔還是讚歎。不過我也更深意識到,白蓮就是白蓮,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和邵華哥完全不一樣。
看著我傻呆呆的樣子,白蓮眼中的冰似乎化了一些,她微笑著說:“你們好大的架子,非要學生會長親自來請。不過他現在沒空,隻有我替他走一趟了。”
她歪著頭看我,大大的眼睛黑如點漆,讓我驀然想到童話故事裏的白雪公主,“你那麼驚訝,是不是不歡迎我?”
“沒有,沒有……”我連連搖手,仿佛一隻呆頭鵝。
白蓮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側頭瞟一眼易南,說:“我好像打擾了你們很重要的約會,沒想到施易南平時看起來那麼酷,私底下也很浪漫呢。你確定要去,其實去不去無所謂哦。”
我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尷尬的地方,忙說:“當然要去,浪漫什麼隻有小女生才喜歡,我就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人當稀罕看。”
又轉身對易南說:“走啦,剛才不是說走了麼?”
易南一動不動,仿佛木雕石刻。
“我出去等你們。”白蓮說完轉身離去。
易南依舊不發一言,我急的抓耳撓腮,感覺整個酒店的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越發不自在。
易南抿一口酒,終於開口。
他的眼神凝注在窗外奪目的霓虹燈裏,撲朔迷離。
“你先去吧,我還要坐一會。”
平靜淡漠的一句話,完全不像他自己。
隻是當時我壓根沒有注意,急匆匆說了句“不好意思”,催命般趕到門外。
明明大廳有空調,白蓮卻寧願站在酒店外吹風。
十二月的寒風刺骨冰涼,我連打噴嚏,而看似單薄的白蓮一張臉蒼白著,仿佛要化成雪人。
“怎麼不在大廳等,這裏多冷呀。你看你臉都凍得沒有顏色了。”
白蓮的手仿佛裹了一層浮冰,白得透明,皮膚下藍色血管曆曆可現。
我頓時感到心被刺痛一下,急道:“車呢?你好歹坐進去等。”
“嗬!”微笑時呼出的絲絲白氣模糊了她明麗的臉,“沒有車,我走路來的。”
“你瘋啦,耍風度也不是這樣的吧。”
我莫名其妙地焦急著,很想握住她冷涼的手,可是不敢。
“我喜歡走路,我喜歡在走路時思考一些事情。不知不覺長長的一段路就到盡頭了。”
白蓮的話更像說給她自己聽。而我的心莫名地激烈跳動著,仿佛在此之前,它是死的,如今複活一般。我驀然發覺臉在發燒。
低頭掩飾心虛,我訥訥:“這種天氣就算了嘛,你不知道有人會心疼。”我半真半假地說。
白蓮定定看著我,她的眼神晶瑩剔透,仿佛可以窺破一切。
我驀然有種無所遁形的困窘,傻乎乎打著哈哈,說無關緊要的笑話逗她開心。不知不覺間,學校真的就近在眼前。
白蓮欣喜地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聊聊天,想想事情,再長的路也會變短。”
隔著一條馬路,白蓮開心地朝對麵揮手。我雖然近視,但也沒看出有什麼人在迎合她。不禁奇道:“誰在那裏?有你認識的人?”
“沒有。”她幹淨利落地說,“我高興。”
真是萬能的“我高興”。我苦笑,白蓮已經朝馬路中間走去。
小路口上沒有紅綠燈,我正要提醒她注意,一輛疾馳的轎車瞬間淹沒了她的身影。
“啊……”我還未驚呼出聲,白蓮已然站在街對麵向我招手。
白嚇我一跳,但是當我站在她麵前時,還是忍不住指責她不注意交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