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冷漠的寬容,寵溺到無可救藥的溫柔,如果我繼續無視的話,大概真的要遭天譴。
從李才子那拿到歌詞,我粗粗讀了一遍,真是大為驚豔,好好奉承了一番。可惜才子不領情,隻是看著我這幅人不像人的標準宅男造型,撇撇嘴,警告我最好去看望一下易南,他都懷疑易南現在是故意用頻繁的練習麻痹自己,身體負擔恐怕已經到達極限。
“如果你現在不去看他,以後恐怕就見不到他了。”
李才子的話猶在耳邊環繞,我還是覺得他說得太重了。雖然我現在對易南的關心是太少,可是我見到的他還不至於如此疲乏。
等到我來到他們那既偏僻又四麵漏風的練習室附近,居然沒聽到一點音樂聲。
我以為他們換地方了,遠遠卻看見阿傑垂頭喪氣地從練習室走出來。
“阿傑……”
後麵的話還未出口,阿傑一看到我,就如離弦之箭般朝我直射過來。
我驀地嚇了一大跳。
他一把攥住我胳膊就往練習室拉,我莫名其妙被他拽得生疼,可是沒有吭聲,我大概預料到有事發生了,希望不是壞事。
一進門,就看見易南垂著頭坐在地上,旁邊放著吉它。渾身散發出一股灰敗的氣息。
他一向對他的吉它珍愛無比,從來沒有隨便扔在地上過。雖然情況不對,但是看見他好好地坐在那裏,依然令我大鬆了口氣。
易南聽見腳步聲,抬頭看見是我,突然站起對阿傑吼道:“誰叫你去找芙林的!你現在就已經聽不進我的話了麼?”
他的嗓子異常嘶啞,根本就不是他平時說話的聲音,甚至我懷疑還能不能唱歌。
阿傑嚇得呆呆的,估計他還沒見過易南發火的樣子,我也是。
他總是用沉默來掩飾憤怒,我以前總說他裝酷,但那也是自信的一種表現。可是現在,他似乎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還絕望,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
“我是自己來的。”不能讓阿傑給我背黑鍋,也許他不願我看到他頹喪的樣子,可是我必須為自己的近段時間的疏忽負責。
易南抬起無神的眼神看看我,他目光空洞,令我心中一痛。
“你都聽到了。”不是疑問,是肯定與絕望。
“恩。”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不敢問他為什麼會把嗓子搞成這樣。
他忽然笑笑,說:“算了,都這樣了也沒有辦法。反正你都來了,不如我們出去逛逛?”
我並不喜歡逛街,他也一樣。但我想他需要散散心。
我點頭,阿傑卻目光閃爍,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易南向門外走去,一邊搖頭,說:“不用指望了,還是散了吧。”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就愕然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