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弦易轍寫故事實屬無奈,是被別人逼上梁山毫無退路硬著頭皮往險道上走的。過去經常出外參加筆會,多少次外地的文友們都把我當作上海那位同名同姓的故事作家張道餘來誇讚一番,任我耗費口舌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亊,弄得我十分尷尬。
尷尬之餘,我退而想到,人家總把我誤認為是寫故事的張道餘,我何不也寫寫故事試試?於是,我從鄰居那裏借來了幾本《故事會》雜誌,一讀,就被裏麵精彩傳奇的故事情節吸引住了,竟欲罷不能。應該說,我的欣賞水平還是不低的,能被故事吸引和感動,說明故事這種文學形式的作品是很有藝術魅力和群眾基礎的。多讀了幾本故事雜誌後,我漸漸地悟出了些寫故事的門道,於是也提起筆來學寫故事。因有一定的文學基礎,寫起故事來也不是太難,頭幾篇就被《上海故亊》、《故事會》、《故事家》、《故事世界》等刊物釆用了,1990年就第一次參加了《故事會》的武夷山筆會。雖然其間也多次經受了退稿的煎熬和考驗,但故事創作還基本算得上是順風順水。本為間作增加點花色品種,殊料收成卻優於正經莊稼,實為意外之喜,於是就癡性不改,一條道走到了黑。
與故事打了20多年的交道,我認為故事的功能不僅是某些人認為的隻是供人娛樂消遣,它同樣能使人振奮,給人以正能量,同樣應該有一個健康的主題。故事作者不應該小視了故事作品的思想意義。故事的主題是作者從獲得的某些素材中提煉,或是從一係列的生活現象、生活經驗中受到啟發,經過反複琢磨,發酵釀製,從而升華並明析出的一種思想。對故事主題的提煉也不能淺嚐輒止,得在主題的新穎和深刻上下功夫,深掘才能出甘泉,深掘才能點石成金。在挖掘故事的思想意義時,得使點逆向思維、置之險地而後生的真本事。
我同時強調故事必須有新、奇、巧的情節。無奇不傳,或傳之不遠,傳之不久。奇了才會吸引人,才會有人去看、去聽、去講、去傳。奇峰突起,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故事中的人和事能時時抓住讀者的心,這就是故事中的美學價值,也是我們民族乃至整個人類共同的審美需求之所在。平淡無奇的東西誰也不願光顧。
多年的創作實踐告訴我,故事創作對情節的新奇要求近乎苛刻,雖奇但已是被別人用過的或是與別的作品類似的情節都不宜用,故最讓故事作者值得去花大力氣的就是構思出新奇巧的情節。因此,在構思故事的情節時,你就得考慮你的故事有沒有新奇巧的能引人人勝的東西,如沒有,僅是一個主題的骨架,你最好就不要動筆,不然寫出來準沒有生命力。在你把故事的情節構思得連自己也被吸引住了的時候,那時再動筆,就準能打動編輯和讀者的心,你的作品得以發表則是順理成章的事。
那麼,怎樣才能構思出新奇巧的情節呢?這得靠作者的藝術想象,在你的生活積累的基礎上大膽地進行想象。生活給了你一隻蛋的素材,你就不能僅把它看作是一隻蛋,受這個真實的“蛋”的框框的限製。在你的想象中,這隻蛋會孵化成一隻鷹,長出剛勁的翅膀,在藍天翱翔。你對你手中的素材,不妨運用誇張、變形等手法進行藝術處理,構思出奇巧的情節,新奇而不失其真實,新奇而不違背生活的常理,用藝術的真實去表現出生活本質的真實。
這冊集子裏收錄的故事,就是按照上述創作理念寫出來的。作品的優劣,讀者自會作出客觀的評論。
筆耕不輟,故事給了我豐厚的饋贈;舉鐮收割,我將它殷實地奉獻給讀者。
張道餘
2013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