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鹽州回來後,我們都心力憔悴,仕恩也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心微的死對他是個巨大的打擊,整天都沉默不語,很少看到過仕恩這樣的沮喪。
“人死不能複生,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呢,這又不是你的錯。”我試著安撫仕恩,不忍心再看到他這麼悲慟。
良久,仕恩才悲痛的沉聲道,“我對不起舅父舅母,沒有照顧好心微,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實在是叫我揪心啊。”
“你別這樣想,不是你的錯,不要這麼自我折磨了,好嗎?”說著,我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來,一連串的打擊已是讓我疲憊不堪,看著仕恩頹廢悲傷的樣子更是叫我心疼不已,手足無措。
仕恩不再出聲,隻是呆呆的出神,落寞的看著前方。
“可母親那邊,你要怎麼交代?”這不得不考慮,畢竟心微是仕恩母親的外甥女,她的死,無論如何都不能逃過他母親這關。
仕恩想了片刻,無奈的默默搖頭,神色中有一股難言的複雜,苦澀的說道,“不知道,我實在怕她…接受不了……”他斷斷續續說著,嘴角蘊出了一抹艱澀苦痛的味道。
我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默默的望著他,他難言的痛苦我明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舔傷的時間,不再打攪他。
然而,接二連三的打擊接踵而至。
仕恩一天比一天憔悴,消瘦的麵容很少再有我熟悉的笑容,整天行色匆匆,總是一臉的嚴肅甚至有些慌張,而我問他,他也總是躲躲閃閃的不告訴我,有意無意的逃避我,讓我更是真是急在心裏,卻無法幫助他。
“仕恩”已經有兩天都沒露麵的仕恩突然來到書房,被我碰個正著,眼前的仕恩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反而眼神中充滿了憂鬱和躲閃。見了我,又佯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臉上攏起一層疏離的笑容,道,“怎麼,你在這啊……我還有事,有什麼話晚上再說吧。”
“站住”他這樣的態度不禁讓我懷疑一定發生了大事,今天定要問個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沒……沒發生什麼啊,你不要……”他支支吾吾忙著搪塞我,我更加生氣,大聲道,“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一起承擔啊!快點,告訴我,出事了嗎?”。
“我能夠處理,你不必……”他仍舊閉口不說。
“你當我是什麼?不能‘有難同當’的廢物嗎?快如實告訴我!”我氣憤的吼道。
仕恩在我的咄咄逼問下,終於說出了真相,低沉道,“華浩還是出手了……”,他緩緩的坐下來,把手深深的cha進頭發中,痛苦的說道,“家裏的生意受到了重大的打擊,這次恐怕…….很難渡過難關。”
“可是不一定就是……哥哥做的啊…….我想他並不是那種人……”我心存僥幸,即使我心裏早已有幾分明白。
仕恩定定的看著我,冷哼一聲,“你並不了解他,他的狠辣絕非你能夠想到的。”仕恩眼裏閃過一絲仇恨的目光,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冷笑道,“他糾結鹽州富商關其勝,聯合打擊我家的木材和藥材生意,你要知道這兩項可是林家生意鏈的支柱啊,他是太了解林家的生意狀況,虧我當初當他是知己,是生死之交,其實也不過了了,在官場上,他又傾盡財力拉攏當朝要官,這些官員本就和我父親對立,政見不和,現在又有他的拉攏,索性都和父親公開作對,父親氣的已經幾天吃不下東西,他真是太狠了!”
我幾乎難以置信,咬緊下唇,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現在回家,去找父親……”
我剛要出門,被仕恩攔下,絕望的搖搖頭,“沒有用的,你父親根本就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華浩,現在的華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躲在你父親羽翼下的孩子了,他完全有財力人力來對付我父親,現在甚至連你父親都無法管得了華浩的所作所為,何況是我……我實在是沒有想到華浩會處心積慮的對付我……”
我聽得心慌意亂,心裏有著難言的苦痛,哥哥是因為我變成這樣,給仕恩家裏帶來這麼大災難的也是我,真真是紅顏禍水。心中突然有一絲錚錚的抽痛,堅定的說道,“都是我造成的,解鈴還須係鈴人,我要去鹽州,要馬上阻止這不該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