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偷渡香港滾滾紅塵中無法逃避一位富商的情愛(1 / 3)

愛情就像照片

需要大量的暗房時間來培養

——英文經典格言

我在海口市經人介紹,認識了沈丘。

沈丘以日本株式會社駐香港聯絡處開辦“女子健身俱樂部”的名義,在海南高薪招聘十名年輕漂亮的女職員。

我欣然報名了。

該俱樂部用過期的旅遊護照,偽造成多年期的因公護照,準備將我們十名女子招致香港。

我們一行到達深圳時,就聽說由四川和陝西等地區20多名女子喬裝成放行團,赴香港賣淫團夥被羅湖邊檢站截獲,我們就提心吊膽。

臨到我們十人在海關過境時,也被海關發現護照係偽造。

我們的假護照被沒收後,沈丘立即讓我們一行人逃避海關,改由深圳邊境的山路偷渡。

我們趁著夜色上路,由人押送著走進密樹叢林。

一路上我們連走帶爬,奔波了四個小時。

一位叫何雲花的十八歲的女孩累得哭了起來。

她讓人看她手臂上滿是血痕的傷疤,埋怨這都是過叢林時被劃破的。

我們沿途還遭遇到毒蛇惡蟲的侵襲,魂都嚇沒了,哪還走得動路。

但因押送人員動不動就打人,逼得我們隻好冒著生命危險和生理極限前行。

我們好不容易偷越了邊界,逃進了香港麻雀嶺,就被人關在一輛大卡車中拖走。

我們一天一夜沒吃沒睡,又餓又累又疲憊不堪,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

待到我完全清醒過來時,我已經被帶進不知是什麼地方的一間潮濕陰暗的地下室。

我的腿已經不能動彈,全身幾乎就要癱瘓了。

偷渡,真是讓人苦不堪言,漫長而又危險的途中,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我已如同井台上的索繩,順手一提,可能得到幸福,也可能碰上死亡。

呆在黑屋中,我不禁聯想到十八年前,我娘帶著我四處逃荒落難和乞討流浪的飄零情景……

命運就像一個圓圈,我從飄零的起點又淪落到飄零的終點。

隻不過現在我長大成人了,沒有娘了,生下的女兒隨著我一道受苦受難……

我已是近三十歲的女人了,有如臨近秋天的太陽,沒有了春日的幻想,更沒有了夏日的熱烈激情。回想昔日的人生道路與情感曆程,心如流水傷逝,如落花泣淚……

當今社會,物欲橫流在一步一步吞噬著人世間的真、善、美,正如環境汙染引發全球人類生存環境日益惡化一樣,人與人,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孤獨,紛紛將自己禁錮在令人窒息的心靈囚籠裏。

我真想在人世間找一塊能屬於自己的綠草地,在上麵恬靜安逸地享受春天的風和日麗,讓瘀積已久的心靈能輕輕悠悠地自由飛翔。

正在我想讓心靈放飛的時候,“女子健身俱樂部”的媽媽桑範香妮來找我,她開導我去俱樂部接客。

我堅決不從,我說,我是來香港找一份正式工作的,不是來賣身的。

範香妮以她的自身經曆誘導我說,她祖籍是海南省文昌縣,當初她是被海南一家中介公司騙至香港來賣身的,從起初的反抗、到後來的順從,再到後來的心甘情願,幾年間她賺了幾百萬港元,與香港大佬相識結婚後,現在已定居香港,有自己的花園別墅,有一份月薪豐厚的媽媽桑工作。再說,這家“女子健身俱樂部”是一個有很強實力的公司,有黑社會支撐,安排你接客,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然,就不會有好下場……

傍晚,沈丘趕來了,並帶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外國大胡子男人。

沈丘指著大胡子男人對著我們說:“你們聽著,他就是我們的擔保人,得罪了他,你們就玩完,從現在起你們都得聽他的。”

大胡子高興地走近年齡最小的趙小麗,比劃著讓她脫光衣服。

趙小麗嚇得哭了起來。

大胡子指使兩個打手將趙小麗拖進了隔壁一間臥室,不一會兒,我們就到趙小麗痛苦的慘叫著。

親眼目擊自己的姐妹被一名外國男人糟蹋,我大聲呼喚著:“你們這些畜牲,放了她,也放我們回去……”

此時,範香妮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吼道:“你一無所長的來香港,要想掙大錢,思想必須得放開一些,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想多賺錢,就要學會讓男人高興,學會從男人腰包裏掏錢……”

在沈丘一夥人的嚴打逼迫下,在當地黑社會勢力的嚴厲控製監視中,我們十人被送往不同的色情場所任男人踐蹋著。

我已經落入香港黑社會的陷阱。

逃跑已是不可能的了,我決定將計就計,深入調查采訪這個團夥內外勾結的斑斑惡行。

我佯裝十分樂意順從媽媽桑的安排,主動接客。

第二天,媽媽桑帶我去海岸邊一家夜總會,她發給我避孕套,領著我走進了一間燈火迷朦的豪華包間。

媽媽桑說他是一位泰籍華人,是個大老板,要我好好服伺他。

正當我忐忑猶豫時,那位五十來歲的華人自我介紹:“我姓齊,齊白石的齊。隻要你聽我的話,我會優待你的,小寶貝!”說完,他就向我撲過來。

我學會與各種各樣的香港男人周旋,盡管我所得的點費和小費都被媽媽桑們刮走了,但我在接客之餘了解了許多同我一樣被騙女子的不幸命運。

在香港淪落歡場的大陸偷渡女子中,雖然有些女子屬於自甘墮落,但也有許多女子是屬於逼良為娼。

無論哪一類,她們在香港從事色情業,常常要冒著生命危險。而一些內地偷渡女子在受害後,常常是啞巴吃黃連,不敢報案,唯恐身份暴露被遣返內地。

費小雲,來自黑龍江省的雞西市。20歲的她已經在俱樂部幹了兩年。

她偷渡時,俱樂部派人幫助她做了一份假香港探親證,真的一本要10萬元,她要的是假證,節省了4萬元。不過她隻預付了2萬元,餘下的2萬元,俱樂部答應她到香港上班後再還。

待由俱樂部的人護送到香港後,她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接客”。她對做這一行已經很麻木。

有時她也想逃出去,回家。但一想到自己隻是初中畢業,來香港之前在縣城一家工廠做車工,一天幹10個小時,一個月也隻有200多元的工資。工廠半死不活,工資經常停發。一天,車間主任找她談話,要她下崗。她父母都是下崗工人,身體不好,妹妹年幼,還在上小學,靠她的這份少得可憐的薪水支撐家用。車間主任說,隻要她跟他相好,他就可以保證她不下崗。

她那時寧願下崗,也不願以身相許做他的情婦,她當場摑了車間主任一巴掌,辭職到一家發廊當洗頭妹。

在這裏她認識了一個男人,他在一家公司當主管。他對她說不要洗頭了,到夜總會做小姐,一個月可以賺三五千元。

為了貧困的家,她就在一家夜總會做了坐台小姐。

後來那男人對她說,我們要結婚,就得多賺些錢。他讓她幹脆“做雞”,他來為她拉客,這樣就能很快發財。

她氣得當即離開了他和那家夜總會。

不過,她在社會上掙錢還真不容易,她既沒有文憑,也沒有一技之長,更沒有錢,找來找去,她隻有靠女人年輕漂亮這一本錢賺錢了。

在他人的介紹下,她偷渡到遙遠的香港來“打工”。她想再做一年,賺個十幾二十幾萬元就收手,回家去做點生意。聽說香港近兩年在立法打擊色情行業,她希望能夠早些賺到一大筆錢回家,她真的不想再做這種不光彩的事情了。

年輕的女孩天生愛做夢。貝貝偷渡香港前,原本是宜昌一家水電公司的文秘人員。24歲的她與丈夫很般配,加之夫家有一份不菲的祖業,小倆口的日子過得非常富裕與和諧。但貝貝不安於現狀,她要趁年輕漂亮時,用自己的青春拚鬥一番事業,以求得一個更富有的明天。

一天貝貝邀了三個年齡相仿,同樣做著香港夢的女友,悄悄從深圳沙頭角越境進入了香港。貝貝和同來的兩位女友找不到工作,身上所帶的錢幾乎花光了,不得不借住在一家散仔館。裏麵住著10多個打工的貧困單身男人。

三位宜昌女子知道香港對非法越境者采取“即捕即解(遣返)”政策後,更加謹小慎為,找不到工作,使她們囊空如洗,沒有收入,她們隻好求散仔們買飯回來給她們吃。

散仔館睡的是木板連鋪,三位女友晚上不得不與他們同眠,毫無遮掩躲避之處。她們也知道,飯是不能白吃的,麵對身邊散仔們深更半夜的侵襲騷擾,她們隻得忍氣吞聲。待到天大亮了,散仔們上班去了,貝貝又開始和女友苦苦尋思謀生之路。

散仔館鄰近有一位好心的阿婆,她十分同情貝貝,告訴貝貝,她有一個50多歲的當木工的親戚,人老實,也頗為勤勞,他自從結發妻子死後就再也沒有找女人了。如果貝貝同意嫁給他,她願意牽線搭橋,待貝貝生下一男半女之後,便可在香港辦理永久居留證了。

貝貝為難了,自己在家裏有丈夫,現在為了在香港立足,卻要昧著良心與一個50多歲的男人結婚,實在於心不忍。但考慮到自己遠在異鄉,家人無法知道自己在香港的所作所為,為了早日辦理香港居留證,能在香港站穩腳跟,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答應了阿婆。

新丈夫邵先生住在沙田,家裏並不富裕,貝貝麵對這戶極其簡陋的家,她發誓日後立了足,一定要混出個模樣來。